“你……就必須死。”
當親耳聽到素衣站在那男子身前說出這句話的時候,夏秋不由得感覺到脊背一涼。
然那深入骨髓的涼意還沒散去,素衣的手臂便輕輕一揚,頗為隨意地將那暗紅色瓷瓶裏的液體朝那男子倒了下去。
“哧——”刹那間,一種仿若油鍋中煎炸的聲音隨著那流出的液體,猛地落在了那男子的身上……
夏秋愕然地睜大了雙眼,完全不敢相信自己眼前所看到的一切。
那個男人的身體……
竟在碰到瓷瓶中的液體之後一點一點的……被腐蝕……被融化了……
她腳步踉蹌得向後退了多步,緊捂住嘴,險些被嚇得叫出聲來。
“嗯——啊——”突然,那倒地昏迷不醒的身軀突然動了,似是生生被痛醒了過來。
而素衣依舊站在他的麵前,將瓷瓶裏的東西從頭到腳……緩緩地澆淋在他的身上。
素衣臉上沒有一絲表情,仿若隻是隨手撒了幾滴水,那樣風輕雲淡。
“啊——”盡管那人的身子已逐漸消逝,他卻仍在痛苦的呻吟,扭曲著自己殘缺的身子。
夏秋被驚得說不出話,呆呆地站在遠處,將自己的手背緊緊咬在口中。
不過一會兒的功夫,那男子的兩條腿,已然化作了一地的膿血。
可他……
還沒死。
雖然已經痛得叫不出聲來,翻著無神的眼眸一直抽搐在血泊中,但他還未被融化掉的雙手卻仍然拚命的在空中不斷地掙紮著。
已經不記得素衣究竟站在那男子麵前站了多久,瓷瓶裏的東西已經倒完,可那人的屍骨還在不斷地被腐蝕,被吞噬。
直至他沒了呼吸,沒了手腳,沒了身子,沒了頭顱……屍骨無存,到僅剩下遺留在地麵上一灘令人生怖的血水。
此時此刻,素衣的手中還握著同地麵顏色一般的瓷瓶,她就一直久久地立在那兒,似在欣賞著自己的“傑作”。
這是她第一次殺人,還是用這種殘忍的手法毀屍滅跡。
那男子被她的“化屍散”吞噬的時候,還拚命地瞪大著雙眼瞧著她,她知道他一定很痛,生不如死,剔骨剜心的痛。
他的眼中滿是血絲,帶著對她的恐怖,和求生的迫切……
她沒有手軟,更沒有猶豫,反倒將瓶中殘存的最後一點全然倒在了他朝她伸來的手臂之上。
他的血……浸透了她的鞋底,可她沒有後退半步。
不是不想。
是她發覺自己除了立在此處向他撒盡滿瓶的化屍散,其餘的,竟連抬腳的力氣都沒了。
或許她的心應該更冷,更硬,更狠,更毒!
就像一直壓抑在心底,無法忘卻的仇恨一般決絕。
她是為了報仇才入了這深不見底的宮牆的。
入了這宮牆……折了一條人命,又算得了什麼?
“將這濯清苑都給本妃圍起來!大膽淫賊竟敢夜闖濯清苑!快!你們快進去瞧瞧,瞧瞧何妃妹妹怎麼樣了!”驀地,蔚蘭雪的聲音遠遠地落在了濯清苑外。
片刻間,連院中都照的燈火通明。
嗬……
來得還真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