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太後那般一動不動的瞧著黎玄夜瞧了許久，她身後的那些大臣們跪在地上不敢吭聲，但身子已有些支撐不住。
畢竟，從今日早朝後他們便一直跪在殿外，這從殿外走進來還沒說上幾句便又跪在了地上，且比起在殿外，此刻動都難能動上半分，甚是難熬……
“來人！”不知過了多久，見黎玄夜一再沉默，蔚太後終是身子一側，朝殿外大喊了一聲。
隨後，那早早候在殿外的那些侍衛即紛紛湧了進來。
黎玄夜瞄了那些侍衛一眼，大多是他們尉氏的親兵，看來蔚太後此次是有備而來的。
“將那妖女給哀家搜出來！”
“是！”
“誰敢！”黎玄夜身形未動，僅是唇瓣一張一合。
他的聲音不大，卻恰到好處的令那些侍衛頓在了一旁。
蔚太後蹙了蹙眉，撇過頭去不再看他這幅與先王如出一轍的神情，繼續低嗬了一字：“搜！”
“影！”然，黎玄夜身子一轉，背向了蔚太後，而那些聽命於太後的親兵還沒來得及上前，便猛地被身前一閃而過的黑影給一劍封了喉。
影的劍法，又快又準。
長劍回鞘後，方見那些親兵的頸脖處緩緩出現一道細長的血痕，爾後赫然倒在了地上。
蔚太後身子微微一晃，麵色無恙，可隱在長袖中的雙手卻止不住地發顫。
那些大臣們，更如死一般的寂靜，額角汗漬浸了滿衫，就連呼吸亦變得小心翼翼。
“先……先王的影衛……”蔚太後顫抖著咬出那幾字，“他……他竟將影衛交給了你？”身子向後一傾，被她身旁的太監扶住。
影衛，乃是黎國從開國之初便有的一支禦兵，為數不多，卻人人都有以一擋百之才能。
蔚太後知道影衛誓死效忠黎國君王，職責便是匡扶黎國社稷，遂她當年以秦王後為棋子要挾先王自損了朝中大半可用之臣，且扶尉氏臨朝，逼得影衛盡數散去，怎得會……
“這不是先王的影衛。”黎玄夜背對著她，蔚太後看不見他的神色，自也看不見他眼中不可一世的孤傲。
“這是朕的影衛。”他冷然道。
蔚太後搖了搖頭，“不可能！”那些影衛，早在先帝離世前就已然分崩離析不知所蹤了，若非如此當年她何以能夠輕而易舉攥得黎國大權！
她雖恨黎玄夜，可他到底是她一手養大的，他所行之事都在她的眼皮子底下，若無分身之術，怎得有能培養出這樣一支影衛？
“你以為你從外頭尋來一個武功高強的死士，就能騙得哀家懼了你？”她強顏歡笑，麵上蒼白的粉黛交錯在一起，襯得她眼中的赤紅幾近要滲出血來，“哀家身後還有整個蔚氏！你休想……”
“太後當真覺得，朕如今還會怕了你們蔚氏麼？”
素衣在帷幔後細聽著殿中的情形，她從沒想過她有朝一日能得見黎玄夜如此直言不諱居高臨下的應對那曾權傾朝野的蔚太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