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切,嚇死我了,”劉哥卻好像以為男人沒有威脅,長出一口氣,緊繃的身體居然漸漸鬆弛下來,“我還以為是個什麼厲害的家夥,媽的,原來走路都能摔,哈哈。”
“哈哈你個大頭鬼呀,快過來!”白醫生急了,就要往劉哥那裏跑,“你是不是警察呀,你難道認不出來他腦袋上那是......”
突然又是一陣強風,噪音再次淹沒了白醫生的聲音。
“那是什麼?你說大點聲呀,媽的,不就是血麼,你看你個醫生,還大驚小怪個什麼,丟不丟人。”
劉哥根本沒有意識到白醫生的意思,差點摔倒的男人此時又往前邁出了一步,仍然僵硬,但是沒有摔倒。
不祥的預感前所未有的強烈,李染趕緊接過白醫生沒有說完的話,大聲喊到:
“劉哥,那是彈孔!”
“彈孔?彈孔怎麼了,我還是拿過...彈孔?!”劉哥終於意識到兩人的意思,難以置信地向男人的額頭看去,一股力氣憑白升起,連滾帶爬地衝向李染這邊。
喪屍一樣的男人走路的樣子還是非常僵硬,但已經不會影響到速度,甚至慢慢開始比普通人還要快,眼睛依舊死死盯著劉哥,嘴巴張合著,發出意義不明的聲音。
兩人越來越近,劉哥已經平衡不了自己的聲音,像返祖了一樣用四肢跌跌撞撞地往前爬,白醫生大驚失色,跑了過去,拉住劉哥的手臂,一邊跑,一邊往上拽,李染猶豫了一下,也跑了過去,學著白醫生的樣子勾住劉哥的另一隻手。
劉哥的腿怎麼都撐起他的身體,胡亂蹬著地,像個溺水的人,窸窣的踩雪聲卻越來越大,不用看就知道男人已經到了他們背後。
“媽的,你個孬種,快起來呀!”劉哥大概也聽到了聲音,完全被嚇破了膽,腳幹脆直接軟了,白醫生差點被他帶倒,怒吼道。
“白醫生,快讓開!”說時遲那時快,李染話音未落,白醫生已經被男人撲倒在地。
“媽的!滾開!”白醫生怒吼著,雙腳用力想要托起撐開男人,右手對著男人的臉就是一記有力的勾拳。
然而,男人的力氣比他想象中要大很多,怎麼也撐不開,挨了一拳也隻是稍稍偏了偏頭,露出了發黃的牙齒,然後猛然一口咬中他的手臂,連著紅色的棉襖撕扯下了一塊血肉,咀嚼起來。
“啊!!!”
媽的,真的是喪屍?!
這一幕已經完全超乎了李染所認知的常識,白醫生的慘叫讓他本能地往後一退,身旁的劉哥更是嚇得僵在原地,一動都不動。
男人的咀嚼速度很快,不到一分鍾就咽下了那塊血肉,嘶吼一聲,徑直向白醫生的脖子咬去。
痛的幾乎暈過去的白醫生還沒有放棄,顫抖地抬起左手,手掌按在男人的額頭上,拚盡全力阻擋著,但是李染看得出來,他根本就不是男人的對手。
救他還是獨自逃跑?
這個問題沒有在李染的腦中停留幾秒,他就做出了決定。
喪屍一樣的男人固然恐怖,但是忘恩負義,為了活命放棄原則和底線的自己顯然更加可怕。
反正都死了一次,大不了再死一次。
舍得一身剮,才能把皇帝老兒拉下馬。
轉身,助跑,起跳,抬腿,勾腳,一氣嗬成,他的身體飛向男人,終於在白醫生即將絕望的前一刻把男人踢倒。
與此同時,巨大的慣性也把李染甩了出去,幸好積雪很厚,讓他沒有受傷。
一直宕機的劉哥反應過來,罵了一聲娘,衝了過去,把受傷的白醫生攙扶起來。
還沒等他來扶李染,男人僵硬地翻了一個身,用雙手把自己的身體撐了起來。
倒在地上,李染的注意力卻不在男人身上,一旁一小塊突起的積雪吸引了他,他突然想起自己一開始似乎也是被什麼東西絆倒,才暈了過去,這一刻,他悚然而驚。
“別過來,快跑!這裏不止一個!”
話音剛落,五六個小雪包應聲而起,似乎在嘲笑著他的後知後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