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沒有必要匆匆做出決定，我們還有幾個選擇可以考慮。”野原律師用日語，嚴肅地跟鬆崎櫻說道。
“我知道，我知道有人出價更高，但這不重要。”
“還有其他問題要考慮呢。”野原律師基本是要吼起來了，可是鬆崎櫻不聽他的話，而是轉過頭來，用英語跟洛馬說，“你怎麼看呢？”
洛馬做了一個深呼吸，藏起心中的疑慮，背後那隻青牛的眼睛在一直凝視著他，盯得他背後發熱，他決定對此也置之不理。
“野原先生說得對，如果您對價格滿意，那很好，但確實還有其他問題需要了解。”
“什麼問題？”玄月道長用英文問，沒想到他的英語竟然說得很流暢。
“成交之後這件文物的保存和使用權的問題，如果鬆崎家族舉行自己家族的收藏作品展覽，這件作品能否出借，等等……”
“對，即便價格談完，我們也不能過早作出決定，還有許多問題需要一一探討的。”野原律師感激地看了洛馬一眼，用力地拍了拍自己手中的筆記本。
玄月道長笑起來，“如果大前提確定的話，那剩下的問題，也許我現在不能直接給您確切的答複，但我相信，你們的大部分要求都可以得到滿足。”
“我們需要一條條的看！”野原律師顯然對這樣的結果十分不滿意，揚了揚自己手裏的筆記本，慢慢地說。
“以後，鬆崎小姐的參觀要求我想肯定會得到熱情的接待，但是外借問題，我想恐怕我們道觀的主持不能同意。”
“我不介意。”鬆崎櫻搖了搖頭。
“青牛當然是要供奉在我們清風觀，而且，我保證一定是對普通民眾開放的，我們不是收藏家，收藏不是我們的目的，我想，也不是這件文物創造時候的最初目的，不過我們會采取保護措施，確保萬無一失。”
“那當然，”野原律師目無表情地說，“這些在成交之前，我都會一條條地寫進合同條款的。”
“我相信，鬆崎小姐會給我們留下足夠的空間和餘地，而我更相信，我們道觀能滿足的要求會比普通的收藏家多得多。”
“這是妥協方案的一部分，”野原律師氣哄哄地說，“畢竟我們給了您那麼大的讓步，這些條件也不算苛刻，就算一種回報吧。”
“回報……”玄月道長看了看野原律師，“野原先生，我說過了，我代表我們道觀，我是不會和您討價還價的，我隻能說我已經盡我所能了。”
野原律師懶洋洋地看了一眼玄月道長，一副你得了便宜還賣乖的表情。
玄月道長不理會野原律師的表情，轉過頭來看了看鬆崎櫻，“這麼說，我們要簽合同了？”
“您太著急了，道長……”野原律師繼續說，“您還沒有仔細的看一看合同條款，您的上級也沒有同意這個價錢，在這之前，我們還談不到簽合同的事兒，不過，我們算是達成共識了，是麼？鬆崎小姐？”
“是的，當然。”鬆崎櫻簡單的回答，抿了抿嘴。
道長看了看手表，“已經這麼晚了，我不知道還能不能聯係到國內的人。”
“您盡力而為吧，”野原律師說，“我會起草書麵文件，幾天後這一切就能結束了。”
“很好，我對此感到非常高興，非常高興。”
玄月道長微笑著看著麵前的三個人，如果他對談判速度或者他所指望的好運氣感到吃驚的話，那他掩飾得很好。
每個人都站起來，互相握手，洛馬不知道為什麼鬆了口氣，事情正在推進之中，他想，當這隻青牛擺放到清風觀的時候，他就可以徹底放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