靖宙聽了天靈的吩咐,整個人似乎一瞬間鬆了一口氣似的,轉身便匆匆的朝著六王府的小花園中跑了去。
平日裏,未經查實過身份的人,他從不會這般魯莽的便將人帶回府中。但近日來了不速之客,而且看上去來者不善,他也隻得先將人安排到花園中,以掩人耳目了。
現在這整個六王府的周圍到底暗藏了多少的暗衛來盯他們六王府的梢都是未可知的,為了殿下的安全,還是小心為妙!
他急匆匆的想要遮蔽臉上那一片無法掩飾的通紅,寢室內的天靈卻早已笑成了一朵花,樂不可支的趴在龍煉的肩頭,整個身體都不停地顫抖起來。
聲音洪亮,似乎還帶著幾分調笑,肆無忌憚的便衝入了有些落荒而逃的靖宙的耳中,惹得他好不容易稍微有點緩和的紅顏又一次怦然在臉上綻放開來一朵好看的薔薇。
窗外的樹影婆娑起舞,天漸漸冷了下來,空氣中都開始透出了些夜的味道。輕柔的夜風卷攜著夜的涼意從敞開的窗戶中飄了進來。
房門幾聲輕響後,天靈似乎很是無聊似的答應了一聲。房門便在一種近乎塵封千年的古門開啟的聲音中打了開來,迎來一陣透著夜的涼意的風。
桌案上的畫卷隨著發出幾聲獵獵的聲響,好似人正在拚命做著臨死前最後的掙紮。炊煙嫋嫋,在空氣中迅速消散殆盡。
一股奇特的清香拂過鼻端,天靈聳了聳鼻子,心底劃過一絲好奇。
她動作緩慢的從龍煉的肩頭爬了起來,好似隻是一個禮貌的接見,而將自己的好奇通通掩飾下去,不泄露分毫。
房門再次發出年久的枝丫聲,靖宙恭敬的守在門外,那女子一身淡青色裙裾隨風搖曳,宛若從畫中走出來的仙子般,在陽光的餘暉中衝著天靈點頭微笑。
天靈不禁心底一聲讚歎,站起身來,繞著那女子轉著,細細的打量著,嘴中還不忘數落著龍煉。
“瞧瞧人家這素質,這要是這樣的人被送來,我興許還得思慮一番。同樣是女子,人家這一身素雅就是比那濃妝豔抹的要好看上百倍!”
天靈誇著那女子,龍煉卻隻是在一旁憨笑,不做應答。
畢竟有外人在場,他這個傻瓜殿下還是得繼續裝下去才好啊!
不過,他心底也不禁對這女子多了幾分讚賞。然而,即便再清雅脫俗,也終究比不過他的天兒的一根手指頭!
他眼睛死死的盯著天靈,好似天靈隻要離開他的視線便會跑的不見蹤影了似的。
“可是頊陽有什麼要事?”天靈挑了挑眉頭,重新坐回到龍煉的懷中,一雙鳳眸斜斜的高挑,眼底透出的警惕沒有絲毫掩飾。
今日一下子就跑來了兩個女子,而且幾乎是占據了美與醜的兩個極端。
一個打扮的妖豔異常,好像青樓中專門賣唱的女子。一個粉黛未施,卻清雅脫俗的讓人忍不住被吸引,忍不住想要多看兩眼。
這樣鮮明的對比,也不知道老天爺是故意為之,還是隻是一個巧合!
那女子朝著天靈揖了揖身子,動作流暢,如行雲流水,讓人看著便不禁要感歎,原來隻是一個揖,也可以做的如此之美,幾近讓人覺得有些驚心動魄!
天靈又不由得多打量了兩眼這女子,心底劃過一絲疑惑。
這頊陽是什麼意思?派這麼個幾乎完美的女子來,總不會是跟龍崎同樣的目的吧?!
這麼想著,天靈的心不由得一陣震驚。腦海中是那個溫柔如水的男子風輕雲淡的笑,眼前是這個精致優雅的女子抿唇那足以傾城的一笑。
她無法將那個讓她心動的男子同那樣令人厭惡的目的放在一起,然而,她的心底卻又已經不由自主的進行了這樣的猜測。
“我是小公主的貼身女婢,妘姬。小公主在姑娘離開後便不見了蹤跡,殿下一路查訪,方才得知,小公主是來找姑娘的。但卻在路上被歹人捉住,直至殿下找到小公主所在……”
那女子聲音輕柔,宛若隻是不經意的唇瓣觸動,發出的聲音卻婉轉好聽的如同出穀啼鳴的夜鶯。
天靈心底的警鈴響徹的越發的響烈,卻聽那女子繼續說道:“原本,殿下是不想打擾姑娘的,但,今日在伯府外遇見姑娘,便吩咐女婢前來,詢問姑娘意見……”
妘姬頓了頓,抬眼看了一眼天靈,又朝著她身邊龍煉那張滿是憨笑,卻如同刀削斧刻般的精致容顏,心底略過一絲讚歎。
她趕緊收回心神,繼續道:“殿下要女婢問一下,今晚再次夜探伯府,不知姑娘意下如何?”
她的心開始狂亂的跳動起來,幾乎連一整句完整的話都要說不出來。
這樣俊朗的男子,怪不得殿下稱讚不絕。不過,那女子的淡漠疏離卻也讓她不由得驚歎。
這樣的一對碧人,她怕是沒有機會靠近了吧?原本聽了殿下夜探伯府後回來所說的話,她心中便對龍煉多了幾分難得的讚賞。
一個人,裝作傻子,任人欺淩,忍辱負重多年,這樣的男子叫她如何不為之心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