連烈聽了小遲的話後便一路加速地朝族長的書房奔了過來。還未靠近,便遠遠地看見須發全白的連潛站在族長的書房外,卻不見進去,在門前背著手走過來走過去的,不知道是在想些什麼,滿臉的糾結。
“大公伯,您怎麼不進去啊?族長不在嗎?”連烈邊走邊問著,走到書房門前,看了看已經因為他的喊聲停下腳步的連潛,眼睛不自然的朝著書房門看了看,好似自己可以透過那扇厚厚的紅木門看見裏麵本應坐在書桌前的那人在不在裏麵。
“我......”連潛滿臉糾結,眉頭緊緊地皺緊在一起。一雙眸子中寫滿了茫然。
他緩緩吐出一個字來,卻又不知道該怎麼繼續往下說。隻得停頓住,看向連烈,眸子猛地一亮,笑道:“臭小子,我可是你的大公伯,我的事情還輪不到你個臭小子來問!倒是你,來幹什麼?”
連烈撇了撇嘴,滿臉的不屑,嘴中嘟囔著抱怨了兩句:“不就是輩分比我高嘛!平日也沒見你拿什麼位分來壓我,還不知道做了什麼虧心事呢......”
“你說什麼呢?你個人在那裏嘀嘀咕咕的!你來找族長,到底有什麼事?”連潛明顯的滿臉不耐煩地看著連烈,好像他不告訴自己來找族長是為了什麼,便不會讓連潛進去找族長似的。
“嘿嘿!沒什麼事,沒什麼事......”連烈的眸子一轉,笑嘻嘻地敷衍了一句,便繞過連潛,徑自便要去敲那扇隔絕著內外的紅木大門。
“嘿!你這臭小子!”連潛有些生氣地低吼一聲,便又陷入了自己的沉思中。他眉頭緊皺,好像有什麼事情正在折磨著他的神經,讓他不知道應該如何選擇,不知道應該怎樣將他剛剛所得知的事情告訴房內的那個人。
這麼多年來,他一直無所出。而那個孩子的降生,又是那樣一件極其隱晦而又帶著幾分屈辱的事情,他要怎麼跟那個人說呢?
他正猶豫糾結著,隻聽連烈輕輕敲了敲房門,內力傳來一個極其有力的聲音道:“進來!”
他看著連烈緩緩地踱步進了書房,卻並不關閉房門。似乎是故意為之,又似乎是他要說的事情太過緊急,他來不及去思考關閉房門的事情。
“殿下!連天遲回來了......”他恭恭敬敬地朝著書桌前坐著的中年人行了一禮,滿臉的嚴肅。
然而,這一句話聽進連潛的耳中,卻如同一記驚雷一般陡然在他糾結的心中炸響。他萬分警覺著連烈接下來要說的話,生怕他說出什麼無法挽回的話語來。
“哦?什麼時候的事?”書桌前的中年男子挑了挑眉頭,刀削斧刻的麵容宛若天成,峨眉星目,精神頭十足,全不見半分人已過中年的樣子。
連天遲也不知走了多久。在如今的巫蠱族,他們早已判斷不出時間的流逝,隻能任由太陽一天天的東升西落後,開始下一天的重複,似乎永無休止。
“屬下今早見到了他,他說是今早才剛剛回來的。”連烈認認真真地回答著,心中卻一直在想著應該怎麼向眼前的中年男子提起小遲帶了外人回來的事情。
畢竟,帶外族的人進入巫蠱族境內,將對巫蠱族產生什麼樣的危害,沒有人能夠清楚明白。而且,那個人說不準還是能夠控製巨闕的人,這樣的人才是更加可怕的!
“今早?怎麼不見他來見我?”中年男人的情緒中明顯帶了幾分不悅。對於連天遲回來之後沒有來見他,反而去見了連烈這件事情很是不滿。
巫蠱族的規矩一直都安安穩穩地規範著每個人的行為。偏偏那個連天遲一而再再而三的破壞。先是不說一聲,便擅自離開族部;如今,人都回來了,也不知道來打一聲招呼,簡直是不把他這個族長放在眼裏!不把他們巫蠱族的族規放在眼裏!
“因為......”感覺到連雷的不悅,連烈趕緊小心翼翼地垂下了頭,一副低眉順眼的模樣,聲音陡然小得仿若蚊蠅一般。
“因為小遲受傷了!”連潛聽到這兒趕緊一步踏進書房,也不顧巫蠱族的禮節,接過連烈的話便趕緊補充了起來,惹得連烈滿臉的疑惑不解。
剛剛他見小遲的時候,那孩子還麵色紅潤,一蹦一跳的,哪裏有什麼受傷的跡象?!再說了,巫蠱族的族人,豈是那些其他部族的普通武器可以傷到的?
“哦?”連雷挑眉,亦是滿臉的不相信。看著連潛,等著他的解釋。
連潛趕緊補上一禮,在連烈和連雷二人探究的目光中,恭敬而認真地編著興許隻有他自己才會相信的謊言,將龍煉身上所受的傷盡數在自己的語言中移到了小遲的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