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驀然仿佛對於台下猛烈閃起的鎂光燈毫無所察,反而自顧自地說了下去:“我這許多年,都在等待那個人的原諒……”
這話聽著,太容易引人遐想連篇了吧?即便是林驀然的地位可不是一般藝人,但是她好歹也是個公眾人物啊,很容易被記者亂寫一氣吧?辛安和其他人一樣,都用不加掩飾的,不可置信地看向了林驀然。
隻有顧環沒有側過頭去,反而是直視著前方,就好像什麼都沒有發生一樣。早在林驀然回答之前辛安就發現了顧環的舉動,現在就更加確定了——這位林驀然的多年好友,一定是知道內情的。
可是她們兩個人,似乎又分外篤定在場的記者不會亂寫似的。她雖然焦急,但也隻能故作鎮定地坐在原地,聽林驀然接著說道:“所以,我就寫下了這首歌。”
要知道一般的首映會,大家都會心照不宣地不會去問讓主創難堪的問題,可是現在這個狀況實在是微妙得很——問吧,就極有可能得罪這兩尊大神;不問吧,那萬一別家媒體的記者不要命的問了,豈不是就被占了先機?
就在所有記者很有默契地保持沉默,實際在心中思量利弊的時候,隻聽見顧環突然掩著嘴咯咯地笑了出來。這位導演本就長了一張和林驀然對比鮮明的圓圓的臉,再加上她極帶有喜氣的笑聲,仿佛是想到了什麼好玩的事情一樣樂不可支。
笑了幾聲,她才扭頭看向林驀然,佯怒地指責:“我可知道了,你一定是因為當年那筆帳!”辛安注意到,顧環很隱秘地用眼角掃了一眼台下,好像是在確認媒體的記者是不是都注意到了這句話一樣。
“這……是什麼意思?”終於,有個記者大著膽子問道,畢竟麵對的人除了向來親和的顧環,還有個永遠是冰塊臉的林驀然呢。
顧環又是笑了幾聲才開口:“難為驀然說的這麼一本正經呀,還不是當初她答應我要給我寫首歌,緊接著我倆就吵了架,這麼多年呀……”她頓了頓,甚至還用手拭了拭眼角,“可算讓我給等到了!”
其實這樣的謊話真算不上高明,即便是之前知道內情的辛安也覺得從一個毫不知情的人角度考慮,這話也是漏洞百出的。但是,這隻是針對一般人來說而已——即便是不怎麼關注娛樂圈的人也都知道,顧環是個出了名的愛開玩笑的人,特別是在媒體麵前。
偏偏她的好友林驀然看上去一本正經,實際上內裏卻和她臭味相投。正因為林驀然那張麵無表情的臉太難讓人琢磨,所以但凡是這兩個人一同出現在媒體麵前,總要戲弄一番記者。
所以現在,每個記者心裏想的都是——靠!又被這兩個人耍了!也就再也沒人記起去林驀然的主題曲到底是不是真為了賠罪了。
這樣的轉變,讓辛安有種瞠目結舌的感覺。她下意識地掃向觀眾席當中燈光最昏暗的角落,然後又匆匆轉開了視線——因為記者把話頭遞給了她。畢竟之前他們問的人裏麵還包括了自己呀,辛安立即放下種種念頭,掛起了招牌式的笑容湊近了話筒。
“其實我還真不知道這首歌裏還有林老師和顧導的這個故事。”辛安看向林驀然和顧環,在一瞬間當中三個人交換了一個意味不明的神色,隨即她聽到下麵的記者紛紛傳來了笑聲,這才回過頭繼續說道,“但是呢林老師之前給過我《彩虹天》的劇本了解劇情,畢竟我也有演過戲嘛,大概能體會到導演想要的那種感覺。”
“然後在錄的時候,我就想象自己是裏麵希望得到母親的諒解的女兒來錄製了。”辛安這樣回答,隨後聽到記者問道:“那會不會遺憾沒有機會出演這部電影呢?”
其實這個問題,並不是辛安第一次被記者這樣問,早在她被曝出身份的時候就有媒體爆料說她會很快拍攝電影了。所以她的表情沒有分毫地變化,反而是語氣很認真地回答:“說遺憾肯定是有一點的,畢竟顧導一直是我很尊敬很想合作的一個導演。但是新星的規定就是規定嘛,我也不可能破例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