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依轉過身說了一個“不”字,紫梅拉起她的手臂晃道:“娘娘,別不好意思了,有什麼呢?就算不舊事重提,去看一下也是理所應當的呀!”
紫梅再三說勸,柳依才含糊應了,紫梅幫忙仔細的打扮了一番,柳依道:“好了好了,偷偷地看看他而已,打扮做什麼?”
“娘娘此言差矣,偷偷地看一眼是不錯,不過萬一王爺回頭看過來,娘娘豈不是要給他留下一個絕好的印象才是?”
像是久別重逢,不知道為什麼,她心裏特別的激動,有一種難以言喻的喜悅衝擊著心肺, 太多太多的久違之情牽連著,她臉龐滾熱,手心裏直發汗。
孝裕真用過宴席,就要回王府歇息,臨走的時候仍舊忍不住東張西望,蘇玉瓊笑道:“想是王爺離開皇宮太久,連宮裏的一草一木都眷戀起來了,才會忍不住一次又一次的張望。”
孝裕真笑笑告辭了。
回來這麼久,一直沒有看見柳依的蹤影,他有點擔心,出宮前吩咐一個屬下名叫王世棟的去打聽柳依的情況,才打道回府。殊不知在他出宮的路途中,柳依在望著他。
他豐神俊朗,比之前多了幾份成熟穩重和剛毅,更加具有男子漢的氣概,柳依不由看的呆住了,以至於孝裕真走得遠了她還癡癡地怔怔的愣在那兒。紫梅扯她道:“娘娘,娘娘!”
柳依才回過神:“啊,怎麼了?”
紫梅捂嘴兒笑道:“娘娘,還嘴硬麼,目睹了俞王爺的風采,愛心打動了吧?奴婢還沒有您看的癡呢!”
柳依口是心非,窘迫道:“臭丫頭,皮癢了是吧,當心本宮打你。”
紫梅調笑道:“好娘娘,您怎麼如此臉紅?莫不是因為看了那俊俏的小郎春心大動?”
說的柳依麵紅耳赤,急急忙忙往冷宮去,不妨撞到一個人的懷裏,,抬頭一看,卻是孝裕林,嚇得不知如何是好,連忙退了兩步:“陛下!”紫梅也嚇了一跳,孝裕林那不怒而威的目光令人不寒而栗。
孝裕林示意紫梅下去,紫梅便去了,柳依心氣兒倒抽,不知道他為什麼會突然出現在這兒,是碰見還是故意的?她不得而知。
“陛下有什麼話對臣妾說?”柳依產生駭然之色。
孝裕林對此非常不滿,涼薄的嘴唇掠過一絲絲寒意,冷冽徹骨的聲音刺激著她的耳膜:“打扮的如此漂亮是要見何人呢?擅自離開冷宮,隻是為了偷偷地看他一眼怎的?”
柳依臉色煞白,驚愕不已,胸中被陡然壓重的冷氣填充:“陛下,您在說什麼?臣妾沒有別的意思,俞王,俞王他能平安歸來,臣妾高興也是應該的不是嗎?”
孝裕林冷笑道:“的確是應該高興,他一回來,總算可以解開你這麼久以來日日夜夜的相思之愁了,當然是可喜可賀。”
他的直白好像一把刀子,在她的精心掩護之下仍然逃不過他銳利的鋒芒,血光乍現使得她渾身一陣抽搐:“陛下,您何故如此呢?”
孝裕林雙手背在身後,明黃色的袍子在風中飛卷,青絲如瀑,眼裏噙著淡淡的笑意,說不清道不明的意味,說道:“孝裕真此去為本國解決了不少憂煩,朕會論功行賞。不過以後不經過朕的批準,你再不能離開冷宮一步,否則絕不留情。”
其實看到孝裕林沒有對孝裕真不利,柳依心中已經是千恩萬謝了,以後不準在離開冷宮一步,豈非就是說以後連悄悄地看一眼他都不能夠了?無可奈何,點點頭應道:“陛下,您既然清楚臣妾是被冤枉的,為什麼還要這麼做?您究竟怎麼想的,是在懲罰臣妾什麼?還是,您不喜歡臣妾了,就幹脆打入冷宮?以至於連腹中胎兒都能不要?”她不明白,他的心為什麼突然變得如此狠毒了,激憤的流下了滾熱的淚水。
孝裕林臉上的肌肉在輕微的抽搐,回過頭注視著她的眼睛,散發著前所未有的冷冽:“對,你雖然沒有跟那些人勾搭,可是你的心,是一顆朝三暮四的心,朕因為意識到了這一點,才討厭你!你的一切,朕都不想要了,行了吧?”
依依深深地吸了一口氣,熱淚盈眶,但忍住不讓水流溢出,不再有尊崇和寧靜,憤恨爆發起來的話,是比任何別的情感都要強烈地,抖索著嘴唇道:“陛下,是臣妾自作多情了,是臣妾自作多情了!早知道臣妾會比鮑美人的下場淪落更為悲慘,臣妾寧願不要那個孩子,寧願從來沒有跟陛下在一起過!過去的一切好像一場夢魘,能忘記就忘記吧!臣妾不會再出現在您的視線裏了。”語畢,憤憤的走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