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是小艾!而那個男人呢?雖然她沒看到,可是她知道定是顧伽彧!自從方世博告訴她之後,她第一反應就是小艾,為此她又去了顧成,打聽到了小艾請長假的消息。
她不知道在那裏僵了多久,直到護士大聲的喊她:“這位家屬,你到底走不走啊?”
念生這才跟了上去。眼底盡是慌亂岑。
安排好偶得之後。念生順著之前看到小艾的方向走過去,醫院太大,彎彎繞繞的地方也太多,她走了好久也沒在看見他們的身影,而路過有服務台的地方她也會急切的去問護士見沒見過那兩個人,可是得到的答案都是沒有。
念生確定他們在同一棟大樓裏,她一定要找到他。
終於,她在一間洗手間門口看到了剛出來的小艾。
她大聲的叫她的名字。
小艾正打算去男洗手間門口接顧伽彧,沒想到她真的會找上來,這次就算怎麼躲也逃不掉了,她微微的轉過頭去,看到念生那一刻,還是嚇了一條。
她又瘦了許多,本來就小的臉仿佛被削掉了一般,臉色看起來也不是很好看,雙眼通紅一定是哭過了。穿著牛仔褲的兩條腿更是跟筷子一樣的細,那樣子弱不禁風,她都恨不得去抱住她歡。
“念生!好巧啊!你怎麼來這裏了?”她微笑,故作輕鬆的表情,可是心裏卻有些不知所措。特別是當她迎上她的眼神的時候,透著一股敵意,她明顯是把她當做了輕敵,小艾的心就更虛了。
念生沒有時間跟她寒暄,直接問:“顧伽彧呢?”
小艾立即搖頭。
“我不知道,我隻是來看病的。”她慌亂的解釋著,雖然很沒有說服力,可她還是用力表揚著。
念生朝她近逼過來,雙目緊緊的瞪著她。
“小艾,不要騙我,顧伽彧在哪裏?”
小艾心直哆嗦,又搖了搖頭,而僅有一牆之隔的顧伽彧此刻正站在那裏,靜靜的聽著,麵容痛苦。
念生自然不信,直覺告訴她,顧伽彧就在這附近,他為什麼不來見她?害怕還是心虛?可她要一個答案啊!於是她無視過小艾,朝著空曠的走廊大喊到:“顧伽彧,你為什麼不敢來見我?就算是你不要我們了,我也要你親口說給我聽,你出來,你出來給我們一個交代好不好?”她越說情緒越激動,眼淚再一次流了下來。
小艾看她崩潰的樣子,忍不住上前扶住她。
念生卻一把握住了小艾的手。乞求的目光看著她。
“我求求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就是問問他,我不跟你搶,隻要他說愛的人是你,我一定放他走好不好?”
小艾那裏承受得住她這樣的目光,忍不住回頭看向了男洗手間。正巧顧伽彧也彈出了頭,烏黑的雙眼透著晶瑩的淚水用力對她搖頭。
小艾痛苦的緊閉了一下書雙眼。忍下心來鬆開了念生的手。
“我真的不知道,你走吧!”她別過臉,不敢去看她。
念生一個踉蹌坐在了地上。
看著小艾的背影,操著沙啞的嗓音問:“小艾,你懷孕了嗎?”
小艾怔住!半響,她狠下心點了一下頭。
念生眉心緊緊皺在了一起,聲音變的更加的沙啞。
“是顧……”話還沒說完,小艾立即又點了一下頭,語氣痛苦,還不如來的痛快。小艾緊咬著牙,一遍一遍在心裏對她說著對不起。
念生突然舒展了眉心,緩緩的站起來。木然的轉身一步一步的走了出去,她的步伐像是很沉重,如同她的心一樣,一點一點的墜入了深淵。
直到念生的身影徹底的消失,顧伽彧才從洗手間裏走出來,或許是他站的太久了,一出來腿就軟了一下,小艾連忙扶住他。
“顧總,你是說我懷……”小艾剛開口問,顧伽彧就立即對小艾說:“對不起,隻是一個托詞,可當初沒想到用到你身上,受委屈了。”他說這話的時候,嗓音有些暗啞,那樣子看起來很痛苦。
小艾搖了搖頭。她到沒什麼,隻是覺著為他們惋惜,明明相愛,卻不能在一起。
“顧總,您這是何苦呢?夫妻本來就是要同甘共苦的。”
顧伽彧卻麵容苦澀。
“還有一句話,大難來臨各自飛,我希望她飛的越遠越好,那樣她才會有新的生活,小艾,這個世界沒了誰都一樣的轉,想要活的快樂就要忘掉過去,以後,我就是念生的過去,認可讓她恨我一輩子,總比愛一輩子強吧!”
小艾看著他不再說話,心底的苦澀一點一點的蔓延到了全身,因為她知道,顧伽彧這次是抱著死去的。
腦癌手術,死亡率高達百分之七十,還有一部分即便不死或許再也醒不過來,就算是去美國,依然有這樣的概率。
病房裏,顧伽彧躺在那裏卻一點困意也沒有。再看小艾也沒睡,於是坐起來問:“偶得他怎麼樣了?”
小艾之前去兒科打聽過,回來
tang也跟顧伽彧說過,可看得出來他依然很擔心。於是又耐心的說:“沒什麼大礙了,燒退了,醫生說明天就可以出院了。”
顧伽彧又重新躺了回去,直到天蒙蒙亮,他悄悄的起來,批了一件衣服走向了兒科,此時正是最安靜的時刻,就連一向喧鬧的兒科病房裏也異常的安靜,他來到了偶得的病房門口,透過狹窄的玻璃窗朝裏麵看過去。
隻見偶得睡的很安穩,長長的睫毛翹著,小臉蛋紅撲撲的,那樣子應該是退燒了,而念生就趴在偶得的旁邊,雙手緊緊的握著偶得的小手。
看著病床上的母子倆,他的心像是被刀子割斷了一般的疼。
而這個時候,念生突然睜開了眼睛,顧伽彧連忙往後推去,可卻沒有舍得離開,隻見念生揉了揉太陽穴又摸了摸兒子的額頭,然後就笑了。看來偶得是真的沒事了。他這才不舍的離開了那裏。
早上8點,顧伽彧已經準備好,方世博也開著車過來。
“可以走了嗎?”方世博看他的樣子,雖然還是很憔悴,不過精神頭倒是十足,就放心了。
於是他們一行人走出了病房。
與此同時,念生正在醫院大廳的繳費窗口給偶得辦理出院手續,她正在排隊,無意間聽到身後有人說:“快看,那不是那什麼集團的老總嗎?怎麼出現在這裏了?”
另一個人卻說:“是顧成的老總,聽說得了……”
念生聽到顧成兩個字一驚,立即朝門口的方向看過去,卻沒有找到顧伽彧的身影,而她身後的男人卻在那裏滔滔不絕的說道:“我媳婦的表妹在神經外科當護士,就是每天伺候著那個老總,聽說是很罕見的一種腦瘤,說不定得死呢!”
念生心驚!
也顧不上排隊了,上前一步立即抓住了那個男人,急切的問:“你說的是顧成集團的人?”她疑惑的問,定定的看著那個男人,心跳突然加快。
那個男人擺擺手說:“是顧成集團的老總,叫顧伽什麼來著,很有錢的,去美國治病去了,不過那病啊!就是有在多錢也沒用啊!”
念生聽著,整個身體突然一晃,差點就暈倒過去,下一秒,她拔腿就跑,一邊跑一邊撥打著方世博的電話,不知道跑出了多遠,她才想起偶得來,於是乎,她停住腳步,讓自己冷靜下來。然後先給單念生打了一個電話,沒有多說,隻讓他去醫院接偶得,之後,她又攔了一輛出租車,直接去了機場。
她在網上拚命的查著去美國各個城市的航班,隻希望能見到他。她一定要見到他!一定!
機場內!人流湧動。顧伽彧和小艾一行人坐在vip的候機廳裏,工作人員一遍一遍的過來催促他登機,可是他卻一直在拖延,直到不能再拖延了,他才上了飛機。
這是一架私人飛機,顧伽彧購買的,知道的人不太多,而購買它的原因卻是飛向美國,去尋找念生。而如今目的地是一樣的,可目的卻很不同。顧伽彧一步一步的往上走,腳步越來越沉重,因為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活著回來。
一年以後!
美國福羅裏達州近郊的一棟別墅前。
偶得攙扶著一個小小的孩子走在軟軟的草坪上。“小偶然,你要跟哥哥一樣哦,用力的邁開步子。”偶得很有耐心的教著懷裏的小朋友。
顧伽彧一身碎花連衣裙走出來,手裏端著糕點。
“偶得,偶然,過來吃糕點啦!”偶得聽到糕點兩個子,抱起了小弟弟就跑了過來,此時,顧伽彧也走出來,看到偶得抱著弟弟搖搖晃晃的樣子,嚇的連忙跑過去接過小偶然,此時小偶然已經被嚇的哇哇的大哭。
可偶得卻顧不上他這個小弟弟了,心早已經被眼前這花花綠綠的糕點給迷住了。
“媽媽,你又沒放糖,不好吃。”偶得坐在椅子上,翹著小腿,一邊吃的正香,一邊皺著眉頭看著對麵的念生。
念生仰頭看向站在一旁的顧伽彧,兩人相視就笑了。
這個偶得,是越來越調皮了,自從有了小弟弟,他就整天嚷嚷著要吃甜點,而且還要她親手做的,念生問他為什麼,小偶得卻說:“因為偶然小弟弟想吃。”可每次都不見得他給偶然吃。
而這個時候,在顧伽彧懷裏玩了一會的偶然突然哭了起來,顧伽彧搞不定,連忙把孩子給了念生。
念生卻掀開了衣服,小小的偶然一碰到她的胸口立即就不哭了。
偶得看到偶然去喝奶,連忙跑過去看。一副很好奇的樣子。
“媽媽,我以前也是這樣的嗎?”
“媽媽,奶水是不是很甜?”
“媽媽,我可以喝一口嗎?”
偶得又長了一歲,比之前高了不少,不過好奇心也越來越多了,念生知道這個年齡段孩子就是這個樣子,所以很耐心的回答他的問題。
等偶然睡著了,念生讓偶得喝了一口自己的奶水,偶得立即吐了出來。
“好難喝啊!我們家小弟弟口味
還真是重啊!”偶得皺著小眉頭,走進了屋子。顧伽彧和念生依然坐在那裏,旁邊的兒童車裏,偶然安然的睡著。
顧伽彧緊緊的握住了念生的手,他做夢不曾想過會過上這樣的生活,遠離塵囂,守著愛人和心愛的孩子。沒有煩惱,不被工作瑣事而糾纏,更重要的是,他們都健康的活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