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爺子醒來,我送他回到地獄!(1 / 3)

夕佳把孩子遞回給井慧心,井慧心說:“夕佳,畢竟血濃於水,以後常來家裏吃飯,你爸爸不是一個鐵石心腸的人。”

夕佳搖頭:“還是不了,今天過後,還能沒打起來就不錯,如果他還想跟我吃飯再說吧。”

不是她冷漠,是她已經心如死灰,從小到大遇到過太多次,漸漸的就麻木,對於父親也沒有那麼多想法了,小時候想讓他抱一抱,讓他伸手摸摸她的頭發都得不到的,現在就算是放著在她麵前,她也不想要了。

井慧心有些遺憾,點頭:“那你先進去吧,我在這裏再待一會兒。”

“好。”夕佳最後逗弄了一下孩子的臉頰,沿著走廊,走回病房裏麵去。

剛走到病房門口,就聽見裏麵忽然一下子有很多人都站起來的聲音,裏麵一個小護士尖叫:“他手指頭又動了!”

呼啦啦一群人蜂擁的衝進病房裏,這次是重症,隔著碩大的玻璃牆麵,任何人進去都要全身消毒換上消毒過的工作服的,所有人都在玻璃外麵看著裏麵的老爺子。

夕佳進去的時候,所有人的眼睛都盯著在老爺子身上,夕佳過去在顧廷燁身邊站定,顧廷燁低頭看她一眼,伸手拉住她的手。

夕佳看進去,裏麵的那個人已經老邁的都不認得,已經枯瘦的好像是一把骨頭,眼窩深陷下去,靜靜的躺在那裏,如果不是旁邊儀器上麵還有心跳的顯示,紅色的白色的線條,一跳一跳,旁邊標著數值,真的看不出有什麼生命特征來。

可就是這個人,他的小手指頭動一動,都讓外麵這些平常日理萬機需要預約才能見到的人都聚攏在這裏,呼吸都輕。

阿福不知道什麼時候進來,站在一邊,定定的看著裏麵的人,眼底是些期待。

別的人,都是說不出的複雜。

夕佳拉著顧廷燁的手,緊緊的握了下,顧廷燁低頭看她,露出了然的目光。

不管未來怎麼樣,總是能在一起。

隻要緊緊的握住對方的手,總是能在一起。

所有人都在這裏等著,可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再沒有任何別的生命特征,小手指頭也就是動了那麼一下就再也沒有動,袁若怡叫旁邊的小護士:“怎麼回事?根本沒醒!”

小護士回答說:“是這樣的,沒那麼快恢複,也可能就這樣了,你們還是去外麵等吧,要是他醒了,我會叫你們的。”

袁若怡有些不甘心,但是這樣等著真不是辦法,她年紀大了,折騰不起。

於是轉身出去,臨走還跟小護士確定一句:“有反應叫我。”

帶著自己兒子走到外麵沙發上麵去坐著。

井施綸看一眼,也跟著出去。

顧廷燁過去問李婉婷:“媽,也出去吧。”

李婉婷眼睛微微的垂了垂,看裏麵的人,目光裏仿佛有水汽,說:“不了,我還是在這裏站一會兒。”

夕佳看旁邊站著的阿福,想了想,拉著顧廷燁出去:“小叔,讓夫人在這裏自己待一會兒,我們先出去吧。”

出去的時候,還關上了門。

裏麵的重症監護室,隻剩下李婉婷、阿福和那個小護士。

顧廷燁本來有話說,夕佳拉了他,帶著固執,抬頭看他:“讓夫人在裏麵待一會兒吧,她壓力太大。”

那邊袁若怡聽見冷哼:“壓力是太大,老爺子醒了看見你們這樣!重新分割遺產你看著,結果絕對不一樣!”

夕佳也不跟她吵,在以前的位子坐下,顧廷燁看一眼裏麵,隔著門上麵的玻璃窗,看得見阿福的背影,心裏有些梗,夕佳拉著他坐下來,用目光告訴他,別進去。

***

“護士小姐,我能跟他說話嗎?”李婉婷忽然抬頭,看旁邊的小護士說道。

小護士點頭:“當然可以,不過不能進去,現在還是危險期呢,你就在這裏吧,我給你準備一下。”小護士說著,就拿出一個小型麥克風來,別著在李婉婷的衣領上麵,衝上電源。

“已經可以了,您現在說話,裏麵有音箱的,他能聽見。”小護士說。

李婉婷點點頭:“謝謝。”

旁邊的阿福看過來,似乎是在詫異李婉婷究竟要做什麼,怎麼感覺這樣奇怪的樣子。

有什麼話好說嗎?有什麼話要跟老爺子說,她不是恨老爺子恨的入骨,怎麼還有話說。

李婉婷拿了麥克風,真的開始說話。

“老爺子,是我,李婉婷,你一輩子困在老宅裏的李婉婷,我在這裏,前天還跟你說過話,你還記得嗎?聽說你可以醒過來,我就在這裏等著,我跟阿福都在,我看著你,等著你醒來。”

“老爺子,你醒過來對任何人有好處嗎?我們都等著你,外麵的長房,等著你改遺囑,我在裏麵,我不知道該不該希望你醒,醒了是一個噩夢,不醒了,好像我會對不起你,別人都說你對我恩重如山,我20歲就到老宅裏去,謝謝你給了我今天,我能有今天,都是拜你所賜,我身上的傷比不上我心裏的,有時候我會想,你是不是什麼都知道,故意這樣折磨我們所有人……”

“老爺子,我的感謝跟恨相比,太少太少。”

李婉婷說道一半,旁邊的小護士聽的目瞪口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