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沒事就好。”顧謙拍了拍他的肩膀,沉聲問道:“看清縱火的人沒有?”
“他們投了火把就跑了,等我和小九發現房梁起火,已經來不及了。”顧泰憤憤不平地指著還在冒煙的東廂房,怒道,“我聽街坊說,縱火的是東街的幾個痞子,投了火把後他們就跑了。”
“沒派差役去追?”
“去了,可是差役們找到家裏抓人時,那些人早就出城去了。”
“我們與他們無冤無仇的,為何要往咱們家縱火?”顧謙不解道。
“我也不清楚,”顧泰蹙起了眉頭,道:“難道有幕後指使?可是這個人是誰呢?”
對啊,是誰呢!顧謙百思不得其解,隻能先安排著清理小院,重新修繕房屋,幸好這個小院他已經買了下來,要不然對房東也不好交代。
家裏的宅子被人縱火,報了官卻抓不到人,甚至連幕後指使都沒有查到,顧謙不由得有些喪氣。好在他也倒黴慣了,盡管失意,也沒有到吃不下飯睡不著覺的地步。
隻是此時已到初冬,漏風的宅子不能住了,隻能想辦法再賃個小院子居住,邊塞苦寒,新賃的小院條件又比較簡陋,所以顧謙很是吃了些苦。
“你怎麼住到了這裏?”當顧謙再一次見到陸寄的大紅錦袍時,整個人都快凍僵了,他笑著將陸寄迎了進來,站在屋裏的火盆前不住的跺腳。
“到底是怎麼回事?”陸寄雖然有些嫌棄他,但是自家師弟被人欺負了,陸大人也是不依的。
“我的宅子前些日子被人燒了,縱火的痞子跑了,還沒有抓到人。”
“幾個痞子就敢往朝廷命官的宅子裏放火?他們吃了熊心豹子膽?”陸寄的眼裏閃過一抹厲色。
“可是我想不到我得罪了誰。”顧謙無辜道。
怎麼這麼沒用!陸寄瞪了他一眼,道:“想不到不會查嗎?”
顧謙苦笑道,“除了小九和子和,我哪裏有人手。”
“你在大同城待了兩年,連個朋友都沒有交上?”平時不是挺能噎人的嗎?怎麼到了關鍵時刻就掉鏈子了?
“有朋友啊,可是他們也沒有查出來是誰要害我啊。”
看著一臉無辜的顧禦史,陸千戶真是氣不打一處來,明明是禦史,可偏偏就是沒長一顆精明的腦袋,也不知道他那探花是怎麼考下來的,難道是讀書讀傻了不成?
“你就不會向我求助?”別的不說,錦衣衛查案可是老手。
“你這不是來了麼?”
這理直氣壯的樣子,簡直是,簡直是……陸千戶氣到極點,突然有些無力了,像他師弟這麼無恥的,他還真沒見過第二個。
“行了,我會幫你找出幕後指使的。”看著顧禦史一臉希冀,陸寄應承道。
“謝謝師兄!”
這次陸寄到大同來卻是有公事要處理,幫顧謙查案,也要等他有空閑了再說,隻是事有湊巧,還沒等他騰出手來,大同城卻出了一件大事。
就在朔風初起的時候,大同軍營的草料場突然燃起了大火,火勢衝天,映紅了大同城的半個天空。
“你說什麼?草料場著火了?”聽了屬下的回報,陸寄噌一下子站了起來,他臉色陰沉,拿起馬鞭就往外走。
“師兄,你去哪裏?”顧謙趿拉著鞋,急匆匆地跑了出來。
見顧禦史衣冠不整的樣子,陸寄臉色一凝,道:“去穿件大衣再出來。”
“師兄,出什麼事了?”
“草料場著火了。”陸寄冷聲道。
“草料場?”顧謙頓了一下,才想起來草料場在哪裏以及是幹什麼用的,“火勢大不大?草料場著火了,那馬兒今年可怎麼過冬啊!”要知道,草料場可是儲存著整個大同城馬匹的草料呢。
馬兒沒了食物,不得餓死啊!
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顧謙急忙進屋換衣服,跟著陸寄就往外走,一邊走一邊隱隱聞到了燒灼的氣息,抬頭一看,漆黑的夜空已經被紅色的火焰映紅了。
“這下可完了!”顧謙傻眼道,“大同城的草料不會燒完了吧?這可怎麼辦?從渾源和陽和調集草料嗎?也不知道那邊的儲備夠不夠。”
陸寄麵沉似水,一邊翻身上馬,一邊冷聲道,“渾源和陽和的草場已經燒完了。”
“什麼?”顧謙腳下一滑,差點從馬鐙上掉下去,他不敢置信的看著陸寄,結結巴巴道:“那、那邊也燒完了?”
“你以為我跑到這裏來做什麼?”陸寄睨了他一眼,漠然道,“北疆草場持續起火,算上今天這起,已經是第七起了。”
我的個乖乖,顧謙撫了撫胸口,七起大火,難道是燒了七處草場?這麼大手筆可不是一般幹的出來的,隻是不知道是韃靼還是內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