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高覺在第三進庭院探查血跡的時候,大宅的門口傳來警車的鳴叫聲,簡莘趕緊衝向門口,老警官和他年輕副手從警車上下來,簡莘趕緊投去一個感激的笑容。
老警官看了看錢家大宅前的石頭獅子,將嘴裏的煙頭抽完之後,才帶著副手走進錢家大宅。簡莘在一旁將下午的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老警官一言不發,額頭上的皺紋擰在一起,正在消化簡莘說的話。
錢族長站在慎微堂前迎接老警官,他笑著上前打招呼道:“賀警官您來了啊,這件事真的和我們錢家無關,他們非要進入內宅搜查,我們隻能請您過來主持公道了。”
賀警官的眉頭皺的更加厲害,雖然眼前這位錢族長客客氣氣的,但賀警官知道這位可是手眼通天的人物,他一個電話可以打到局長的私人手機上,如果處置不當,局長的嗬斥電話就會立刻打來,當年他在小鎮的警務室的時候,可沒少吃這樣的虧。
老警官掃過頭部綁著紗布的杜雅楠,看著簡莘焦急的目光,還是硬著頭皮說道:“錢族長,鄴城大學的考察隊出了這樣的事情,作為地主的您也要承擔一些責任吧?這麼年輕的女孩子在大堂中被襲擊,一名年輕人無故失蹤,為了宅子裏人的安全,您不想查清楚嗎?”
錢族長卻依然一副油鹽不進的樣子,他堅定的說道:“後宅外人不得擅入,這是錢氏宗族傳承千年的祖訓,這可不是我可以違逆的。前三進屋子隨便各位搜查,要是想進後宅,就從我老頭子身上踏過去吧!”
簡莘為老頭的固執氣得渾身發抖,可是賀警官的目光卻有些躲閃,高覺走進慎微堂,緩和氣氛的說道:“錢族長您不用說的這麼激烈,我們的目的是找到孟學誌同學,並不是要侵入您家後宅。”
錢族長繃著的臉稍微鬆動了些,賀警官也讚賞的看著高覺,如果能夠在不得罪錢族長的情況下解決問題,自然是最好的結果。高覺繼續說道:“回廊的門後有值守的族人吧?能不能請他們出來,讓我們詢問一下當時的情況?”
錢族長的臉又繃緊,不過他還是同意了這個建議,低頭對身邊的院官兒說了兩句,院官兒走到回廊後,對著木門敲了敲,門後傳來打開木栓的響聲,接著木門打開了一條小縫,一名佝僂著身子的中年人從門後出來,他一出門就身體擋住木門,這讓試圖窺視後院模樣的高覺十分失望。
這名佝僂身子的中年男子皮膚白的嚇人,嘴唇沒有一絲血色,眼睛腫的很魚泡一樣。高覺先開口詢問道:“老鎮人?”
死氣沉沉的守門人抬起眼睛看了看高覺,沙啞著嗓子說道:“是。”高覺已經發現辨認老鎮人的規律。可能是不直接從事農耕的原因,不像新鎮人那些地裏刨事的莊稼人,老鎮人的膚色很白,並不是江南水鄉的那種白皙皮膚,而是一種常年不見天日的蒼白皮膚。
高覺還總結出上了年紀的老鎮人的眼睛都腫的很大,剛才給杜雅楠診斷的錢醫生,正是從魔都回鄉的老鎮人,加上在錢誌軍家中見過的遺像,高覺認為這是一種顯性的遺傳。
不過一名老鎮人竟然在老宅中擔任守門人,高覺從其他鎮民的口中得知,老鎮人的生活優渥,就是什麼都不做都可以過上很好的生活。所以鎮子上的苦活累活都是新鎮人在做,高覺從來沒有在一家店裏見過老鎮人,錢家大宅的這名老鎮人居然在做守門人,這讓高覺十分詫異。
這名守門人依然是麵無表情的樣子,知道賀警官開口詢問道:“下午六點的時候,你在這座木門後守門的嗎?”
守門人點了點頭,惜字如金的說了一個字“是”。
賀警官繼續問道:“六點之前你有沒有聽到奇怪的動靜?”
守門人先是搖了搖頭,接著點了點說道:“是”。
高覺連忙問道:“你聽到了什麼?”
“有人敲門,暗號不對我沒開。”守門人言簡意賅的說道。
守門人說完了準備離去,高覺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準備詢問最後一個問題,可是這名守門人的胳膊冰涼如水,肌肉僵硬的如同死人一樣。高覺猛地抽回手,守門人像機器人一樣轉過來,一言不發的盯著高覺。
高覺連忙提出他的問題:“請問你在五點多的時候聽到奇怪的聲音嗎?”
守門人依舊惜字如金的說道:“沒有。”
守門人轉身離去,高覺卻在他的耳朵裏看到一團白色的綿絲,他大聲說道:“你沒有聽到聲音為什麼耳朵裏有棉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