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說你們夾在兩股氣息中間,巷子口那個疑似孟學誌的怪人在和錢家大宅後院的某種東西在對峙?”
高覺點點頭,簡莘將自己的想法說出來道:“我覺得這四人就是錢族長派來追尋孟學誌的,這種警用獵犬鼻子特別靈,應當是專門尋人用的。”
高覺同意簡莘的說道,但現在無法確認死者的身份,更不要說找到錢族長和四人的關聯了。簡莘不再分析這個問題,而是回到了她的專業角度,說道:
“《詩經長發》是歌頌商王朝的詩篇,開篇是對商朝由來的歌頌,大禹治水,功在九州,他的兒子啟繼承了華夏的疆界,從禪讓製度的原始部落變成了奴隸製的邦國。”
“相傳上古的時候水神共工和火神祝融大戰,共工戰敗之後一怒之下撞倒了不周山,這是支撐天地的神山,從此天傾地覆,洪水泛濫。”
“大禹的父親鯀用堵的方法治水,加固河堤阻擋水患,但遇到了大水之後洪水將河堤都衝垮了,造成了更大的災難,因此鯀被當時的人族首領舜治罪,被砍掉了腦袋。”
“大禹吸收了他父親的教訓,用疏導的方法轉移洪水,將泛濫的大河挖到海邊,從此解決了困擾人類的洪水難題,在舜死後被推舉成部落首領。”
簡莘對著高覺手機上的照片說道:“相傳大禹在治水的時候還得到了相柳一族的幫助,在古代傳說裏相柳是共工手下的水神,但魏晉時代有學者認為相柳是一個種族,一直到秦朝都還有相柳出沒的記載,在這名學者的筆記中,相柳就是魚臉人身的怪物。”
高覺不敢置信的問道:“相柳不是九頭蛇一樣的怪物嗎?我記得山海經裏是這麼記載的。”
簡莘點點頭說道:“《山海經》經過曆代流傳,許多古代文字在傳承的時候變了意味。我看過一篇文章,在夏商周時代出土的甲骨上發現表示‘相柳’的象形文字,這個詞是魚的符號在上,人的符號在下,應當表示魚臉人身的意思。”
“而《山海經》中記載的‘相柳’應該是‘相澤’的誤傳,這是傳說中引起水患的九頭蛇怪,古人將它和水神共工的下屬弄混,也是很正常的事情。”
“魚臉人身的相柳據說能在水中穿梭自由,在水裏和岸上一樣自由呼吸,這一族一直是共工手下的工程大隊,共工管理九州水係的時候,相柳一族幫助他打通水道,排解水患,立下了汗馬功勞。”
“祝融擊敗共工後,祝融部族驅逐了共工的附庸部落相柳氏,直到大禹治水,他請隱居的相柳氏出山,打通了黃河的入海口,才解決了大洪水危機。”
簡莘等到高覺吸收了這些,繼續說道:“不過大禹治水之後,相柳氏的部族也消失了,以後商夏兩代雖然也有相柳的記載,但大部分都是流落在外的個體,到了宗周春秋戰國時期,相柳已經被誤傳成九頭蛇,記載就更加少了。”
“如果這個鎮上供奉的魚人怪物真的是相柳,倒也是有可能的,畢竟祂也算我們華夏氏的上古先神。”
高覺卻提出自己的疑問:“但小鎮居民為何要瞞著我們,不讓我們知道他們信仰魚人呢?”
簡莘也搖了搖頭說道:“現在最重要的是找到孟學誌,出了這樣的惡性事件,小鎮越來越不安全,我要盡快帶學生們回去。”
高覺也點點頭,原本寧靜的小鎮已經染上了血色陰霾,這次考察之旅已經不得不中斷了。簡莘也對錢家大宅的古建築群失去了興趣,但如果不能找到孟學誌,勢必無法回學校交代。作為帶隊老師的簡莘背著沉重的壓力,高覺也隻能安慰的說道:“我們昨夜在巷子口見到的人影很有可能就是孟學誌,隻要追著這條線一定能找到他的。”
簡莘卻更加擔憂的蹙起眉頭來:“如果孟學誌和這幾人的死有關聯,這件事就更不好辦了,我們必須盡快找到他。”
高覺也點點頭,站在院子裏,高覺就感受到了小鎮居民的敵意,從昨天張潔意外慘死之後,小鎮居民對高覺一行人更是加強了監視,在小院外還有不少人對著警務室指指點點,顯然將高覺一行人當成了災禍之源,將小鎮上一係列的詭異事件歸罪於高覺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