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覺卻抓著他的話不放道:“據我所知,宋經理是在鄴城地鐵建設的中途離開的,而不是在富康集團第一次轉型的時候走的,那您離開富康建設又是因為什麼?”
前麵采訪得知,富康集團經曆過兩次轉型,富康集團依靠承接鄴城繞城高速起家,施工完成後,從九十年代中期到千禧年期間,許正陽曾經要涉足製造業,這一次轉型導致很多老員工離開。但千禧年到2010年期間,許正陽又重回建築業,一舉中標了鄴城地鐵項目,但後來地鐵項目完工後,富康集團開始第二次轉型,涉足金融業和服務業。
宋經理經過了第一次轉型期,依然留在富康集團,卻在地鐵項目開工,將要大展宏圖的時候離開,高覺對宋經理產生了好奇,這才聯係了這次采訪。
宋經理臉色一變,放下手中的茶杯,最終歎息了一聲道:“看來高記者已經做足了功課啊,如果你是為了那件事來的,那我可不能多說了。”
高覺本來想問問地鐵競標的事情,沒想到宋經理產生了誤會,提到了“那件事”這三個字,長期做新聞記者的本能告訴自己,果然富康建設在地鐵施工的時候有隱情!
高覺想到了王波記者的新聞,趁熱打鐵道:“您是說地鐵工地的失蹤事件吧?看來這不是假新聞,宋經理要是知道這件事的!”
宋經理的胖臉變得煞白,他站起身來,將會客室的大門鎖上,這才坐到高覺的身邊說道:“這麼多年過去了,你們《鄴城晚班》還要追這件事嗎?”
高覺隨口扯了一個謊道:“王波記者是我敬仰的前輩,這個報道是他退休的時候交給我的,趁著采訪許總的機會,我也想把這件事調查清楚。”
張立翻了翻白眼,高覺真是撒謊不打草稿,可是宋經理卻當了真,他哆嗦著雙唇說道:“這件事果然是我一輩子的噩夢,算了,已經過去十幾年了,我就和你說說那件事吧。不過當年離職的時候我簽了保密協議,刊登報道的時候我要求匿名,你們也不可以把我供出來。”
高覺點了點頭,將口袋裏的手機和錄音筆放在桌子上,又讓張立也照辦,他掏出空空如也的口袋道:“我們不做筆記也不錄音,這下你放心了吧?”
宋經理又確認了房門鎖上,將百葉窗也拉下,這才坐下說道:“我從富康建設離開,確實是因為那件事,為了這件事我做了半輩子的噩夢,現在總算可以說出來了。”
“這件事要從鄴城地鐵工地小張的殺人案說起,那件事高記者你應該已經查到了吧?”
高覺點點頭,張姓民工的殺人案,就是高覺和程鵬在詭異出租車上聽的那個恐怖故事,實際上這件事確有其事,不過當時張姓男子被定性為精神失常,在井下作業的時候壓力過大,殺害了工友。
宋經理繼續說道:“從小張的殺人案過後,工地上連續出了好多詭異的事情,當時整個工地惶惶不安,工人們怎麼也不肯下井幹活,當時我就在那個工地做質量監督,當時我們整個管理層都住在工地,每天和工人協調,希望能夠正常開工。”
“詭異的事件?”高覺詢問道,宋經理點了點頭說道:“這些事件雖然沒鬧出人命,但也搞得人心惶惶,比如工地養的看門狗被殺死,發現的時候開膛破肚的扔在井下;還有就是挖掘設備連續故障,安全繩索突然斷裂,反正發生了很多的事情。”
“當時盛傳開挖的勘探井刺破了地脈,惹怒了地下的神祀,工人們不肯幹活,我們愁的快要白了頭。許總也和我們一起吃住在工地,可是還是沒有辦法讓工人們開工。”
“過了差不多一周的時間,許總突然召集工人,對著大家說他得到了神啟,找人到鄉下買了一頭活牛,下午就開壇設法,許總親自用匕首刺入了牛的心髒,將牛心從胸腔中拉了出來,扔到了勘探井裏,接著讓牛血全都倒入井中,派人封了這口勘探井。”
“有用嗎?”高覺問道。
“說起來也奇怪,這麼做之後工地怪事全都消失了,工人們終於肯繼續幹活。許總為了封住這口勘探井,在市政府和設計院來回跑了多次,微調了車站的位置,終於獲準重新打了一口勘探井。可是打了這口井之後,工地就開始陸續有人失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