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淩晨4點,梁小良抬頭看眼牆上的壁鍾,如蒙大赦般開始收拾桌麵,她迫不及待站起來,嘴裏急匆匆說著:“楊師兄,我先走了,再見。”說完腳步很快地衝出了研修室,轉過拐角的時候,梁小良被叫住了。
“小良。”楊崢背著他的電腦包走過來。
梁小良垂頭,有些懊惱地拽拽自己的頭發,轉身麵對著楊崢低低喊了聲:“師兄。”
“剛才對不起,我的語氣有點衝。”
楊崢平淡的一句話讓梁小良一下子滿血複活,她眼眸中陡然升起笑意,忙不迭道:“沒事沒事。”
楊崢嘴角浮現淺淺的笑,“我陪你去接你表妹吧。”
“你要陪我去?”梁小良有些受寵若驚。
“嗯,足球最容易產生足球流氓,特別是今天這樣的日子,我可不希望你被某些爛醉如泥的球迷給纏住。”
馬德裏國際機場位於市郊,而倒黴的是,由於歐冠的決賽,如今馬德裏很多道路都封道了。
想著反正時間充裕,兩人就慢慢踱步走向機場,路上就扯些有的沒的,談西班牙內戰談拿破侖的侄子談哪幾個文化有人頭骨做容器的風俗,談各種人文曆史政治社會。
……
周招娣坐在椅子上,寬敞壯觀的機場大廳中人群稀落,門可羅雀,除了同一班機的乘客和偶爾的一些工作人員走過,基本不見人影。
周招娣靠著椅背,仰頭,火車站高高挑起穹頂,燈火通明,幹淨整潔,白膚金發,各色眼睛,高高鼻梁,聽不懂的語言,告訴她她已經在千裏之外,淩晨1點從北京機場起飛,經過13個小時的飛行,雖然已經很累,但是也許由於時差顛倒的緣故,也許是因為興奮,周招娣一點睡意都沒有。
“招娣。”清淡的一聲叫喚,周招娣猛抬起頭,就見梁小良慢悠悠走來。
她穿著件紅白格子的棉襯衫,裏麵套了件黑色的抹胸,襯衫沒有係扣,下擺隨意結在腰間,隱約能看出腰肢的纖細,一條水洗藍的仔褲包裹著長長的兩條腿,在一堆西方旅客中間並不顯得多高,但是站到周招娣麵前,就足以俯視自己了。
“表姐。”周招娣有些局促地站起來,坐了十多個小時的飛機,她難免一臉倦容,頭發也隻是剛才在洗手間隨意地挽了一下甩在胸前。
“行李就隻有這個嗎?先回我家吧,明天再帶你去學校報到。”梁小良有條不紊安排道。
“表姐,這是誰啊?”周招娣問,站在梁小良旁邊的是個大約二十五六歲的年輕男人,穿著薄毛衣黑西褲,高高瘦瘦,眉清目秀,看到她,男人麵露笑意點了下頭。
“哦,這是楊崢,我師兄。”梁小良嘴角浮現淺淺的笑,說完側首眼眸亮晶晶地看著楊崢,接著介紹道:“師兄,這是我表妹,周……”
話沒說完,周招娣急忙打斷,“表姐,我改名了。”
“改名了?”梁小良十分怪異地看她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