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可否瞧了順意的?"
"愛妃以為右相之女如何?"
夏邑放下茶杯,不問,反答。安貴妃思忖,而後露出淡笑。
"皇上猜猜今兒個清晨臣妾去為母後請安瞧見了什麼?"細勺撥弄著小鼎裏細小的熏香,安貴妃眉宇之間盡顯雍容。夏邑不好拂了安貴妃的麵子,隻得做冥思狀,卻心知她有話要說。
"薔兒好生調皮,朕今日早朝,哪裏知曉你與母後的話語。"
"皇上這是怪罪臣妾呢。原是與母後無關,臣妾出門,瞧見那春荷露尖兒了,剛想叫崔樂去取那晨露,不想那尖兒越發跋扈。"
安貴妃道,那眼梢卻是瞧著夏邑,卻見他不甚反應,倒是端起那茶杯一陣兒,端望了許久。
"春荷張狂,倒是愛妃要細致些照料。"
"皇上說的極是,物盡其用。"安貴妃變了神色,卻是片刻功夫斂了心神,欲添水,夏邑卻是一揮手,做搖頭狀。
"茶味淡卻了,愛妃無須再加。"
"臣妾知曉。"安貴妃恭謹的垂眉。心曉夏邑不喜搬弄是非,倒是她今日失了分寸。難免夏邑不悅。
"不知皇上可否聽臣妾一言。"她原是極為聰慧的,縱使敵不過那人,卻遠勝蕭淑妃,不然鳳印也不會交予她來保管。太子幾次三番觸怒聖顏,皇帝卻無褫奪鳳印,足以證明她聰慧過人之處。
"愛妃倒是說說。"夏邑欣喜,安貴妃一點即通,溫順卻不失典範,足以成一國之母,他久久未立安貴妃為後不單是因為那個女人,更多的卻是怕安氏壯大,蕭氏跋扈,現下如此均衡權宜,後宮倒也安靜不少。前朝也是牽製許多。
"學士府中黎薑之女黎榕倒是賢惠。"那右相本與蕭氏一族關係極好,這配與太子,難免落人下乘。倒不如現下討個便宜,夏邑本就欲立夏荀羽為儲,還怕今後沒有臣子效勞。她與蕭淑妃想法不一般,那學士黎薑卻是可造之材,教導出來的女兒自是聰慧過人。不像那寧尚淩,此番必是落人口實。太後也是極不喜歡張揚之人。
"可未免屈就。"
"臣妾倒是不這麼認為,三皇子也該立妃了,皇上以為如何?"她心細如塵,隻要不拂了聖意,倒是敢說。懂得拿捏分寸,夏邑倒也退卻不了。
"你這番心思,純兒要是知曉,朕看免不了一番唇槍舌戰。"自是枕邊人,留意的倒是真切。安貴妃聽著夏邑叫蕭淑妃純兒,心裏難免一陣不快,卻是溫順的點頭,不曾回話。
"罷了,既是要立妃,皓兒自是不能落下。薔兒此番心思,朕留心便是。"夏邑逐客,安貴妃怎好違了聖意,既是目的達到,便無再留的道理。何況,前朝事宜多,後宮該是她料理的事也多。憶起今晨太後話語,安貴妃站起身來辭了聖恩,這才回了儲秀宮。
夏邑卻是立在龍案前,瞧著前朝的折子好不惱怒。江南發水,卻是無人報憂。江南織造隻字未提發水,今年選秀,朝廷必然是一番奢弄,這國庫哪裏來的銀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