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下惱怒,一拂袖,那置於案前的銀耳蓮子粥應聲落地,福明站在門外瞧著動響,急忙推開門,跪在地上。
"皇上息怒。"眼尖兒的瞧見方才安貴妃送來的那碗蓮子粥,福明心思了一番。忙起身叫外麵的小太監來收拾。夏邑氣鬱,看著那折子無端的一陣惱怒。瞧著福明也不甚順眼。
"你這廝,平日裏乖巧的很,今日怎的沒聲兒了?"
"皇上可是冤枉了奴才,這奴才不等著皇上斥責。"福明也顧不得夏邑因何惱怒,隻道是皇上生氣,無論是誰,先認錯了再說。也知皇上並無心怪罪,隻是發泄,這福明說話也帶著揣測。
"你這廝,起身吧。陪著朕去華音殿坐坐。"
"奴才遵旨。"福明鬆了口氣,起身吩咐了小太監先去華音殿通報,這才伺候了夏邑更衣。這鬱嬪彈得一手好琴,每每聽見,即是繞梁三日,不甚自喜。皇上喜歡聽,福明自是樂得輕鬆。
華音殿屬西,皇上乘的是轎攆,到時那通報的小太監也不及。鬱嬪本就在琴房練琴,聞得皇上要來,急忙起了身,到時一身素衣來不及換下,新妝自是無從梳洗。瞧見夏邑進門,遂起身請安,那一身素色錦緞倒叫夏邑意亂情迷。
端看著這一身素色,清冽中芳華盡顯。倒是有一種極致之美,也掩去了方才抑鬱之色。夏邑伸手,免了鬱嬪請安,大手牽住了鬱嬪的柔荑,就往內室走去。福明會意,輕掩了房門關了春色。
"皇上要來,怎不通報一聲,嬪妾失禮了。"
鬱嬪原是有一副好嗓子,初進宮時,那一雙巧手能琴,一副好嗓子能歌,皇上甚是歡喜,遂建了華音殿,以實妙音巧手之譽。
"鬱兒這是怪與朕不通情理?"
夏邑將鬱嬪置於琴架前,自身卻是在圓案前坐下。鬱嬪挑眉,伸手撫了琴弦一把,一陣清雅之音溢出。
"皇上可是要聽曲兒?"
瞧夏邑方才進殿的神色,卻是有心事的。鬱嬪輕彈,倒是一陣婉轉之音,不似方才練琴時來得激烈。
"近來可有新曲兒?"
"倒是有,隻是不知皇上可否歡喜。"後宮妃嬪何其多,要想保住地位,自是要有一番才藝不被人比下。這鬱嬪也是極其聰慧之人,不會使計令皇上迷亂,倒也不讓自己落於人後。她一身傲骨,卻也是夏邑所欣賞。
"鬱兒倒是與朕聽聽。"
"原是皇上憐愛,鬱兒不敢造次,隻是自進宮鬱兒便不曾見過家人。故而有了思鄉情卻,皇上莫要怪罪才是。"
輕手撩撥,合著鬱嬪清婉的嗓音,倒叫夏邑沉思了一番。鬱嬪的曲子不似憂鬱,盡管思鄉。倒是叫他憶起了一番情景,這江南之水發的真不是時候,多少人散了家,偏生鬱嬪的巧手彈出,不似悲情,倒是生出了幾分的堅韌來。夏邑讚賞,眸光熾熱,起身便抱住了鬱嬪馨香的身子,大步走入了寢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