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邑歎,一手扶額,說到國事,蒼老的臉上有些不屈,可也無奈。
"月前的發水?兩江總督不是來報,此事已經解決了?"
夏荀皓問,合上了奏折,看來事情遠比他想象來的嚴重。
"解決?哼,朕養那幫人都是吃閑飯的,百姓受苦受難,他們卻衣食無憂。若不是鹽運使佟堪上奏,朕恐怕還蒙在鼓裏呢。"
推開蓮子粥,夏邑氣憤難耐。瓷碗應聲落地,驚了門外候著的福明,趕忙推門進來卻遭夏邑嗬斥,又退了出去。
"父皇息怒,據兒子來看,此次發水,未必不是好事。"
夏荀皓思忖,道出了看法。隻見夏邑抬頭,饒有興味。隻是那雙眸子裏卻還是清冷一片。
"說說。"
"江南近年來災害不斷,可上奏的折子卻是頻頻報喜,國庫的銀子下撥不少,卻無實際增收。照此看來,江南漏洞太大。父皇不是不知曉,隻是那兩江總督不好應付,父皇才遲遲沒有動作。"
兩江總督袁偉民是安貴妃的外戚,夏邑自是不好妄動。這一點,夏荀皓卻是戳到他的痛楚了。往年裏倒是所謂,可這次發水,攸關性命的事情,夏邑也不得不警醒。
"混賬,兩江總督,豈是你一句話的問題。"
"兒臣自知此話嚴重,可江南發水,嚴重影響鹽運,再過不久就是糧道。父皇三思。"
夏荀皓抱拳,為了社稷,寧肯此時得罪夏邑,更何況,他敢說,自是有把握。
"蓮子雖苦,可苦盡甘來,過程必定艱辛,可結果卻是出乎意料。"
夏荀皓道,雙眸綻放出異樣光芒,夏邑思忖,不是沒有想過,可到底不好拂了安貴妃的麵。如今,卻也是沒辦法的事情。
"皓兒以為如何?"
"安貴妃那裏,父皇倒是不必擔心,畢竟是皇家的人,兒臣以為,安貴妃自是識大體的。"
安陵家族不允許有這樣的汙點,這是夏荀皓知曉的。更何況,江南發水到如今已足月,那袁偉民不可能沒有告知安貴妃,自是安貴妃全無動靜,這才增了夏荀皓的膽量。她懂得明哲保身,太子夏荀羽自是不能強出頭,既然給了他這個機會,焉能有不用之理?至於怎麼用,卻是他自己的事情了。
"莫非皓兒已有對策?"夏邑問,眸子裏有著警惕。
"如若父皇信得過,兒臣願意為父皇分憂。"夏荀皓道,話語不卑不亢。
"我當是你來看朕,卻不想也是來討便宜來的。"
夏邑大笑,口中雖是責備,可那臉上卻舒展了多日來的愁緒。
門外的福明好容易才鬆了口氣,方才可要了他這條老命。
"那也得父皇肯給這個便宜。"
噙著笑,夏荀皓抬頭就對上了夏邑讚賞的目光,夏荀皓也不閃躲,對於夏邑的讚賞欣然接受。
"下去吧,明個兒進宮來,再與朕商討。"
夏邑擺手,退了夏荀皓,福明瞧見夏荀皓出來,急忙迎上去,夏荀皓卻點頭,示意福明進去。
"該去準備膳食了。"
"老奴這是托了三皇子的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