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伏天,悶熱得緊。夏荀皓自翊坤宮出來便直接去了承乾殿,今日進宮不光是來探視蕭淑妃,據小李子說皇上近日不食,倒是與前些日子江南發水有關。
剛到承乾殿,福明像是得了福星一般迎了夏荀皓。
"三皇子可來得正是時候,這老奴可是急死了。"
福明道,夏荀皓揚眉,不作聲。倒是福明機靈,即刻通報。
"三皇子勸勸皇上,這身子要緊,多少得食那麼些,禦膳房可是撤了多少回了。"
這大熱天的,也難為福明,殿外暑熱難耐,方才還見他焦慮踱步。
"叫禦膳房準備蓮子粥,去皮留子,不放糖,熱食。"
夏荀皓開口,隻見那福明張口,詫異的站定在原地不動。蓮子本來味苦,這三皇子到底是要做什麼?
"去吧,我先進去了。"冷淡的語氣透露出疏離,卻也有著堅定。福明張張口,到底是轉身離開。主子們說什麼便是什麼吧,他一個奴才,照辦就行。
推開門,隻見夏邑坐在龍椅上,那案前是一大堆明黃的奏折。夏邑低著頭,似沒有察覺到夏荀皓的到來,可到底還是放下了管束,抬頭迎上夏荀皓。
"兒臣給父皇請安。"雙手抱拳,夏荀皓不卑不亢,有些淡漠,也有著疏離。
"今兒怎的有空來?"
夏邑問,合上了奏折,卻遲遲沒有離開龍案。一雙犀利的眸子也打量著夏荀皓,待到宮人將殿門合上,夏邑才示意夏荀皓起身。
"剛去了翊坤宮請安,好一陣子沒來看父皇和母妃,今日特來探望。"
夏荀皓回答,這理由倒也沒讓夏邑生疑。隻道是夏荀皓多些日子沒有進宮來了。自前些年夏荀皓強勢的要搬出皇宮,進宮的次數自是少了許多。上回進宮好似是月前,選秀的時候。
"那側妃可還好?"
右相之女許給了夏荀皓,當初是安貴妃的意思,卻也沒想到第二日那蕭淑妃倒自己討來了。
"右相教導有方。"
大抵是猜想到了夏邑今日會如此,夏荀皓也答得不緊不慢,語氣也似夏邑那般淡漠。
"嗯,好生待著,那可是你母妃親自來跟朕要的。"
右相勢力,怕是那蕭淑妃覬覦的,如今能攀上,也不知能否權衡利弊。
"兒臣知曉。"
"嗯,如此甚好。"
夏邑道,門外響起了敲門聲,微微皺眉,夏邑擺手。
"回皇上,三皇子,這是蓮子粥。"福明進來,手裏端著那碗蓮子粥,步子有些乏,倒是沒敢上前。
隻見夏邑皺眉,正想嗬斥,夏荀皓倒是先了他一步。
"方才聽聞父皇近來因為國事而不食,特吩咐福明備了蓮子粥,味苦,微燙,不知父皇可能食否?"
夏荀皓問,夏邑皺緊了一張眉,盯著夏荀皓許久,方才擺手,無奈歎道。"如此,呈上來。"
福明頓時鬆了口氣,將蓮子粥奉上,得到夏荀皓的示意,便退下了。
夏邑端看許久,瓷勺在碗底刮了兩刮,左手探溫,果然是微燙。細細舀了一勺送進口中,即刻端離。
"也隻有你敢如此。"
明了夏荀皓的意圖,夏邑移開瓷碗。將龍案前的奏折拿起給了夏荀皓。
"江南發水,至今一月有餘。江河決堤,江南鹽運使來報,鹽商們可是趁火打劫,如此百姓們可是怨聲載道,你說朕還食得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