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殿內,時不時的出入著不少宮人,來來往往。路筱紜和顧老跟隨著溫時軒步入宮內,當下便是看見那明黃的帳前,聚集站了不少的老太醫,各個麵色凝重,看來的確是情況不妙。
見有人來了,皆是回過頭來,便是看見了溫時軒,剛要伏身請安,溫時軒卻是將手微微一抬,便是製止住他們的動作。“父皇如何了?”
一位在眾太醫中年紀最大的老太醫走了出來,看得出來,在這幫太醫中間,他的資質也是頗為老成的,所以懂得醫書也定然是多了許多。“回太子..臣等無能,皇上..情況不安。”
這話語一處,溫時軒的麵色終於是鬆動,那溫潤的眸光,帶著一絲絲的悲涼望著那明黃帳內的人,那躺著的是這池陽國的君王,百姓的依托…更是他的父親。
路筱紜見不得溫時軒這般表情,一把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隨即示意邊上的顧老,顧老會意忙是上前,“請允許老夫前去,為皇上一看。”
溫時軒轉過身,將視線移回,“你且去吧。”顧老得到命令,便是繞過眾太醫,走入那明黃帳內。路筱紜也不太放心,也是跟了進去。
那躺在榻上的蒼老男子,正是池陽國的皇帝陽帝,也是溫時軒的親生父親,單單是這般望過去,就能看出兩人卻是父子,溫時軒的溫潤與秀氣俊逸,這陽帝絲毫不見那威嚴的帝王之氣,隻是看過去,就覺得是一個很有書香氣息的書生。
顧老上前,替陽帝診脈,細細停了片刻,許久沒有言語,路筱紜不解,輕聲出口,“顧老,如何?”顧老將手伸回來,隻是歎氣道了一聲,“閻王要索命,且聽天由命吧。”
路筱紜愣了愣,這陽帝就這般要走了?這般事情怎麼全讓她給碰上了?
顧老搖了搖頭,便是退了出去,外間一係列的腳步聲,片刻便是安靜了下來,看來是都退了出去,再回過頭看了看陽帝,輕聲歎了口氣,剛要轉身也離去,溫時軒靜靜的立在那裏,望著他的父親,久久沒有言語。
任何人被告之自己的親人即將歸天,心情都是極其悲哀的吧,路筱紜緩步走了過去,剛想要拍拍他以示安慰,溫時軒卻是一把伸出手,將路筱紜緊緊的攬在了懷裏。
那溫潤的懷抱依舊不變,就像以前的那般,路筱紜霎那間的失神,忽然腦海中閃過淩君寒的身影,忙是掙紮,卻聽見耳邊的聲音極其的悲涼與無助。
“筱紜..一會就好..就一會..我怕我會堅持不住,真的..我怕父親他…”最後的話語變成一陣沉默,代替的是那有些濕潤的淚珠,順著耳邊緩緩滴落在路筱紜的脖頸處,雖然隻是一滴,卻是深深灼傷了路筱紜的心。
一股心疼自心間蔓延,那個溫潤如玉的男子,那個白淨的少年,可從未有過這般脆弱的一麵,不知覺中,路筱紜覺得有些心疼麵前的人,她停下掙紮的動作,男子有些顫抖的身體,她輕輕伸出手,輕輕拍了拍他,“好了,沒事了。”
“…”
“溫時軒,人有生老病死,這一切都是定數,你可明白?”
“…嗯,我明白。”
這般動作雖然很平常,但是從某處殿頂上看下來,卻是兩人極其親昵的相擁在了一起,對話雖然聽不清究竟在說什麼。
某人的臉色瞬間是陰沉了下來,四周的低氣壓隨著那冰冷的視線,越發的冷冽。
宿玄輕輕的移開了一點,以免某位臉色臭的像是誰欠了他幾千兩的人,牽連到無辜的他。老天爺啊,這演得是哪處啊,他可從來不知道他們爺竟然是這麼一個愛吃醋的,先不說受著傷,硬是要追來,如今又瞧著這木一幕,再瞧這酸味…咦~
另一邊穿著黑衣的宋子青依舊是麵無表情,唯有有顏色的就是他別在腰間的那把長劍,泛著滲人的寒光,但是不得不說,比起莫然,宋子青至少還是有點人情味的。
淩君寒雙手緊握,望著下麵深情相擁的兩人,那氣就不打一處來,這個該死的女人,都已經是他的人,竟然還在這裏和外人拉拉扯扯,這般一氣就是扯動了胸口的傷。
那本就沒什麼血色的精致俊臉,由於扯到了傷口,越發的蒼白,薄唇緊緊的抿著,二話不說,一把站起身,那健壯的身子晃悠了一下,便是向著別處而去。宋子青和宿玄對視一眼,又望了望下麵,趕緊跟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