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乎意料的是,雖然所有的人都圍在大鍋周圍卻有條不絮的從帶頭的人手中接過半碗骨湯,坐在一旁不顧滾燙大口吃起了碗中唯一的一塊骨頭。
逐月看了心酸不已,她從皇宮來到這裏,這簡直是天上和地上的差距,皇宮裏紫醉金迷衣著光鮮,就是她穿的這套衣服也足以這裏的十戶人家一年的糧食,更何況她身上為數不多的首飾。
逐月褪下頭上唯一一個翡翠的發簪,把它緊握在手裏,大聲喝道:
“這翡翠足以你們城中三日的糧食,你們停下來,聽我說!”
一埋在碗裏的人慢慢抬起了頭,他們的眼睛貪婪的看著逐月手中的玉簪,就像是盯著活著的希望一樣,迸發出灼熱的光。
逐月看到幾個中年男子的角開始移動,下一刻就要像她狂奔而來。她急忙接下去說道:
“本宮是月逸國的皇後,今日隨皇上出征經過這裏,你們停下手裏的動作,本宮有良策,可使你們百年無憂!”
逐月的這席話顯然很有吸引力,所有的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動作,將信將疑的看著她。
“這裏已經幹旱三年了,連年上書朝廷都無動於衷,這百裏之內都荒無人煙,年輕的能跑的都跑了,隻剩下我們這些老弱婦孺自身自滅。以致到現在大家饑餓難忍不惜易子而食。“
說話的人在人群中慢慢走了出來,正是剛才悲痛難忍的老人,她攙扶著一柄拐杖,緩緩的向逐月走去。
“為什麼朝廷到現在才發現我們的存在,為什麼直等到我的兒孫們都餓死了才來。”
麵對老人的責問,逐月無言以對,老人的眼裏是流淌著無法撫平的悲傷。
“對不起。”
老人越發近了,逐月居然有一種無法麵對她的感覺,這明明是千燁的錯,可她的心裏卻很難受。
周圍都靜靜的,所有人都在靜靜的聽著老人的責問,他們看著碗裏殘留的餘湯,慢慢的有人跪了下來,緊接著更多的人跪在了地上。
滿城裏,隻剩下老人、付韌還有逐月站著。
逐月緊咬著下唇,默默的脫下了自己的外裳,合著手上的發簪一同捧在手裏。
付韌起先不可思議的看著逐月,本打算阻止,而後看到逐月歉疚的表情他選擇了沉默。
逐月恭敬的彎著腰,把它們遞到老人的麵前。
她抬眉看向老人身後的人那群陷入悲傷自責的人們,說道:“這是本宮身上所有值錢的物件,你們把城門打開,皇上現正在城外,他會給你們一個說法的。”
他們似乎在權衡什麼,湊在一起細細碎碎的討論些什麼。最後剛才分配的人站了出來,他身後的人表情堅毅,像是做了什麼重大決定後義無反顧的表情。
“這城門不能開,這是西涼國和月逸國的關鍵地帶,我們都是草莽,要是因為我們的失誤讓月逸國陷入危境,那我們豈不成了千古罪人,除非你能拿出物件,證明你是月逸國的皇後,否則就是離開這裏我們都不會答應的。”
聲音不大卻擲地有聲,一聲一聲敲進逐月的心裏,他的臣民對他如此忠厚,飽受痛苦,而他做的都是些什麼,如果逐月調查的沒錯,他這幾年做的最多的就是招兵買馬養軍蓄銳,隻為了一統天下的野心。他當初奪位是承諾的結束戰亂盛世繁華原來都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