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兒一臉的茫然與無助,疑惑:“你什麼意思?難道蓮羽還沒死嗎?嗬嗬……怎麼可能?我和祈混蛋親眼看著他被火化,親眼看著莫問之將他的骨灰灑向了大海。如果他還沒有死,他怎麼可能不會回到我們身邊,他明明就知道我們是多麼的想念著他,明明就知道我有多需要他的存在……”
最後的話語已經哽咽住了,緩慢的低下頭,眼淚默然的掉在了幹淨的桌麵上,倒映出她蒼白的臉色。
程子婷冷清的眸子落在桌子上的淚珠上,微微歉意的開口:“抱歉,我隻是隨口說說的!不是故意惹你傷心!”
可兒吸了吸鼻子,仰起頭搖腦袋:“沒關係,隻是我真的很想他!如果可以,我寧願拿自己的命去換他的命。或者讓我減壽十年,換他多活幾天也好啊。”
“人死不能複生,節哀順變!”程子婷低低的嗓音,眼神深意的到了沈可兒一眼,複雜一閃而過。
“安拉!都過去這麼長時間我都習慣了,唯一不好的是莫問之!他還放不下!”可兒深吸一口氣,打起精神來。並不能因為蓮羽的離開,自己就要一蹶不振,那就太不像堅強的沈可兒了。
程子婷抿唇淺笑不語。
之後又聊了兩句,程子婷借口有事先離開了。沈可兒又叫了三個香蕉船,一邊吃,一邊透過明亮的玻璃窗看著程子婷的背影,那麼孤傲與冷清……
牙齒一直咬著調羹,低眸若有所思……
到底是怎樣的一個人可以好好的千金小姐不做,做個一獸醫?
到底又是怎樣的一個人可以在父親哥哥出事後,一直置身不理?
到底是怎麼樣可以做到這般的寵辱不驚?
沈可兒看著眼前的東西,感覺到後脊骨發涼,牙齒都在顫抖,抬頭看到那張麵癱臉,立刻咽了咽口水,艱難的發出聲音:“你怎麼……知道我在這裏”
祈冽風看著滿桌子的杯子,不由問都知道沈可兒已經吃了多少的冷品了,拎著她的衣服就將她拽起來,暴吼:“我看你又想吃竹筍肉絲了。”(竹條抽屁股,你們都懂的!)
“才沒有!是你不理我!我心情不好,必須要有一個發泄的方法,這個方法就是吃東西啊!”沈可兒理直氣壯的解釋!
“還敢頂嘴?”祈冽風臉色一愣,嚇的沈可兒身子不自覺的哆嗦下,不敢多嘴反駁了。
祈冽風氣的鼻子都在噴火,這個笨家夥,真是讓人愁死了,明明胃就不好,之前流產醫生已經說了要多注意身體,她怎麼老是記不住呢!
沈可兒一路上小心翼翼的保護著自己的小屁股,要是被他給揍了,真劃不來!
祈冽風回到家,連祈君逸說話都沒搭理,直接把沈可兒扛在肩膀上朝著臥室走去!
沈可兒腦袋朝向,隻覺得天旋地轉,全身血液倒流,腦袋要爆炸啦!看到祈君逸,宛如看到救星,可憐巴巴道:“救救我……爸爸救我啊!”
祈君逸還沒來得及開口,祈冽風的巴掌狠狠的落在她的屁股上:“閉嘴,吵死了!”
“混蛋……祈混蛋!放開我,你要是敢再揍我屁股,我就跟你拚命!聽到沒有,我會跟你拚命的!”
“知道了。白癡!”祈冽風不以為然的回答!
“嗚嗚……爸爸……”沈可兒眼淚都要掉下來了,祈君逸卻隻能無能為力的聳肩膀,拜托!你們夫妻間的情趣關我這個老頭子什麼事情!
祈冽風將沈可兒一把丟在柔軟的大床上,沈可兒火速的爬到床那邊離他最遠的地方,手上還抓著枕頭,雙眸瞪著他:“不準使用家庭暴力,我會和你拚命的!我要打家暴中心告你家暴!”
祈冽風額頭掛滿黑線,雙手交叉放在胸前,無奈道:“你個白癡就不能讓我省心一次嗎?吃那麼多冰冷的東西,胃很舒服嗎?你不想要寶寶了是不是?”
呃……
沈可兒苦惱的抓了抓頭發,無辜的語氣幽幽飄至:“我忘記了嘛……”
祈冽風冷哼一聲,想生氣,可看到她一臉白癡樣又不好生氣,說不生氣吧,又太便宜她了!沒辦法,真被她搞敗了!
“你給我過來!”
“不要!”沈可兒果斷的搖頭:“你會揍我的!”
“我保證不會揍你的!”
“你會擰我耳朵!”
“我保證不會擰你耳朵!”
沈可兒半信半疑的到他的麵前,一把被揪到懷中抱住,屁股沒少挨兩巴掌。哼唧哼唧,不服氣道:“都說好不揍我屁股的,說話不算話!騙子!”
“我就打怎麼了!!”祈冽風揚眉頭道。
沈可兒撅著嘴巴,看天花板:“怎麼著!”
“你呀你……我都不知道該怎麼說你好了!我這一個多星期都在忙,你說不理我就真的不理我?”真是可惡的小家夥!
“那你不也一樣不理我!何況……”沈可兒吸了吸鼻子,故作有骨氣道:“我也是有尊嚴滴!說好絕交一個星期,就真的一個星期!”
“你……”祈冽風真是被她的話逗的哭笑不得!大掌摸著她的小腦瓜子,寵溺的語氣道:“真是拿你沒辦法!”
“誰讓你不幫忙!!!”沈可兒很不甘心的戳著他健碩的胸膛!
祈冽風深深的歎氣,眼眸深意的打量在她,耐心道:“不是我不想辦,而是這件事很棘手。尹珛惹到的是黑白兩道的人,我若幫了他便是要和黑白兩道的人過不去,我要是不幫他……你又和我過不去。何況,夏輕是我的朋友,我難道會想看著她難受嗎?”
沈可兒扁了扁嘴巴,小心翼翼的眼神瞅著他:“那你要怎麼辦呢?”
祈冽風低眸,手指夠了勾她的下顎:“還能怎麼辦?我盡力,但不保證能成功。我畢竟是鬼幕的老板,這事沒辦法親自出麵!”
“那就由我出麵吧!”沈可兒興奮道,長這麼大除了那次,自己還沒見過什麼黑道的人呢!
祈冽風不客氣的賞了她一個爆炒栗子,惱火道:“你想都別想,那些複雜的、黑暗的事你離的越遠越好!”
沈可兒甘心的癟嘴巴,摳手指。真是小氣鬼,讓她沾邊一下又不會懷孕!
“這事還是要交給莫問之辦,也好轉移一下他的注意力。不要再為蓮羽的死傷心過度了!”
“唉!”提到莫問之,沈可兒也忍不住的歎氣,感慨道:“真沒想到莫問之會變成現在這樣,好像沒靈魂,隻是一個工作的機器!明明那麼深愛著蓮羽卻還是會誤會他!也不是愛的不夠深,到底是為什麼呢?”
百思不得其解!
“有一句話叫,旁觀者清,當局者迷!我們都是旁觀者看的自然清楚,哪怕對方給的證據再充分也可以堅定信念!可當局者就不一樣了,往往愛的越深越容易會失去理智。懂嗎?”
沈可兒一板正經的點頭:“雖然我還是不太懂,但是我知道愛的越深,傷的越深!”
“……”祈冽風無語,大概可能說的也沒錯吧!
夜色朦朧,路上的燈光閃爍不定,寬敞的馬路上車輛稀疏,偶爾一輛打著空車的車子急速飛過。莫問之這兩天忙著尹珛的事,並不是很順利。派出去的人,到現在也沒什麼消息,似乎對方有意要整死尹珛,所以一點風都沒人敢放出來。
手腕上的表指針走向了淩辰一點,時速放的很慢,一隻手支撐著腦袋,一隻手握住方向盤,漫不經心。明明累極了,卻還是沒辦法入睡!或許是下意識的不想回去,回到那個有著他氣味的屋子裏,耳邊全是他撒嬌的語氣,張開雙手卻隻能擁抱住冰冷冷的空氣……
心,好像枯萎的花朵般死寂。
到底該怎麼做,才能這樣堅持下去?忘不掉,也沒辦法忘,更可怕的是痛苦隻會越來越多,幾乎要把他扼殺了。
終於,他還是把車子停在路邊,側頭迎麵而來的風帶著涼意,卻沒辦法冰凍住那顆還在肆意疼痛的心髒,如果可以,真想把它挖出來丟棄!
手指摸了摸耳朵的上的鑽石,深深的歎了一口氣,仿佛要將心中那一團鬱結全部歎出去,可惜,失敗了。還是那麼的沉悶與難受!
“死妖孽,你知道嗎?”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我很想你。
真的很想,很想你……
莫問之垂下頭,手指穿入了柔軟的頭發裏,眼淚順著縫隙滴滴落下來!哽咽的嗓子仿佛被針紮的痛,不是他不夠堅強,而是愛一個人實在太痛苦了……
尤其是在得到又失去後,尤其是在自己傷害了他,卻被他所保護後……
這樣的痛苦,隻會讓他陷入的越來越深……
是誰說男人不可以愛男人,是誰說愛情不過隻是一場無聊的遊戲……
世人在唾罵他們違背道德倫理與髒髒惡心時,有沒有想過自己又有多幹淨?他們有沒有嚐試過為一個人而死,又為了一個人而活著……
這樣的心情,這樣的痛苦,他們真的了解過嗎?因為無法體會,所以才可以輕蔑的說那不是愛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