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然手中的罐子,裝的不是別的,就是火油。火油這樣東西,在冷兵器時代,圍繞著城的攻防戰中,守城方經常用到。火油易燃,當攻城方借雲梯蟻附而上時,守城方可以將火油倒下雲梯上,點上火,雲梯很快就可以被燒斷。
要達到阻止秦人的計劃,未必要和他們拚個你死我活,隻要將整個樹林燒起來,你秦軍還能衝的出來?
呂然和他的小隊並沒有和第五營的其他士兵一樣去和秦軍拚殺,他們的目標,是周圍還在燃燒著的火,那些正在蔓延著的火,它需要養料,嘿,讓大火來的更猛烈些吧。
“兄弟們,關鍵的時刻到了,不想我們第五營和秦人拚個一幹二淨,就幹吧,讓整個林子都燒起來!朝林子最裏麵開始撒油,注意別把自己的退路給封死了。”
“明白!”十幾名士兵開始往火光搖曳的地方潛去。
……
而呂然的目的地,則正是那個秦騎兵不斷奔躍而出的通道口,在那裏,樹葉枯枝還堆在出口兩旁,隻有幾朵猶豫燭光般弱小的火苗還在閃爍著,看來秦人還沒有完全來得及把這堆易燃物清理掉。
呂然離通道口處還有點距離,不過呂然走過兩次那個地方,所以還是比較熟悉的,呂然左手抱著火油罐,右手拿著長槍,正準備繞遠點,避免遇上秦騎兵發生衝突,就憑自己一個人可不容易對付居高臨下的騎兵,更不用說手上還抱著一罐火油。
突然,一個手從呂然背後伸了出來,拍上了呂然的左肩,呂然大吃一驚,立馬掄動右臂,以槍為棍,往背後就是一掃。後麵那個人身手也是敏捷,直接就趴在地上,躲過了一棍,然後連忙喊道,“隊長別打,我是黑子,黑子。”
看見那個突然出現的人沒有反擊,再聽到他喊直接隊長,呂然生生停住了就要刺下去的一槍,“黑子?”
“是我,隊長是我,別打。”
黑子就是之前在酒肆戳破付旅率坑前陰謀的那個兵,說來這個黑是呂子傑在軍中最親近的一個人,呂子傑替付全勇擋了一刀死後都是他在帶著呂子傑的小隊,他們兩個和付全勇又是最熟,呂然想起來這個人,問道:“你不去殺人放火,忽然飄出我身後幹嘛,你剛才不是也拿著火油的?”
“我的給小三子了,我呂哥你抱著火油罐就往裏麵衝,我就尋思著來看能不能幫幫忙,最不濟也好有個照應,才剛見麵,不想你又掛掉了。”
“呸你的烏鴉嘴,什麼叫又掛掉?我掛了嗎?恩?”呂然其實對他沒有太多的熟悉感,但是記憶中呂子傑和他很好,他就不得不裝親熱的,不然露出什麼馬腳就麻煩了,雖然這事有點奇離,但萬事還是小心為妙。
“呸呸呸,呂哥你當我沒說哈,我這不是擔心麼。”
“也好,那你跟著,我們繞到那通道口,一把火把那片地給燒了,讓那些****的秦人再也過不來。”
“好,我掩護你。”黑子抽出了腰間的刀。在戰場上,武器是一分短一分險,不過在押運守城物資的時候,長槍反而有點累贅,所以他們都是帶著長刀,震懾宵小。
本來有的方向傳來的光是比較柔和的,不過在突然之間,火光衝天,光芒極其刺眼,伴隨而來的還有一陣陣熱浪,看來,有不少人都成功了。不過如果沒有徹底堵上那個出口,秦人肯定是不會死心的,百年以來,秦軍就沒踏進過潼關以南的土地,這是一次千載難逢的機會,所以哪怕隻有一絲絲機會,那些秦軍都會毫不猶豫地拚命。
更快,我需要更快點,呂然想道。
戰場上的廝殺聲越來越大,看來第五營的士兵也同樣沒有理會燃起的大火,往通道口出推進。
就在呂然埋頭往通道口衝時,異象橫生。
“呂哥小心左邊。”黑子大喝一聲,就從呂然背後往呂然的左側頂上,呂然聽到黑子的提醒,立即往前一翻滾,恰恰躲過奔襲而來的一騎的一記橫劈,戰場上就是如此,生死往往就在電光火石之間,如果是普通人,在聽到提醒後,估計會往提醒的那個方向望一眼,如果剛才呂然這樣做,早就人頭落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