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憐雪聽見父母議論自己的婚事羞得滿臉通紅,低著頭,手裏緊緊捏著一個杯子默然不語,手心裏沁出了汗水。梅笑春見父母商量妹妹的終身大事,也低下頭不敢說話了。秋慕霜和梅鬆庭四目相對,彼此陷入沉思。一時間,屋子裏的氣氛顯得有些沉悶。
好半天,梅鬆庭才說:“他們兄妹是夫人的掌上明珠,婚事自然也該由夫人做主。我不能回來就聽憑夫人主張吧。”秋慕霜歎息著點頭,說:“有殿下這句話,妾身就安心了。雪兒已經不小了,足以駕馭赤霄劍,妾身想把赤霄劍傳給她,殿下以為如何?”梅鬆庭微微一笑,點頭說:“既然夫人有這個心,就傳給她吧,將來也好作為防身之用。”秋慕霜見梅鬆庭同意了自己的想法,十分高興,笑說:“多謝殿下。”梅鬆庭笑說:“他們都是我的子女,我看待他們的心是和夫人一樣的。我也希望他們一生遂願,平安康寧。”
秋慕霜含笑看了看梅憐雪,愛憐地說:“雪兒,父母能為你想的都想到了,選擇什麼樣的夫婿就看你自己的心思了。還有一年的時間,閑暇的時候也好好想想自己的終身大事。父母可以為你謀劃,卻不可以扶著你走一輩子。以後的路要怎樣走還要看你自己的。”
梅憐雪紅著臉輕輕點了點頭,低聲說了一個“是”字。
梅笑春看著梅憐雪,似笑非笑地說:“恭喜妹妹,不日就要大喜了。”梅憐雪瞪了他一眼,向秋慕霜說:“娘親你看,哥哥又取笑我。”秋慕霜含笑向梅笑春說:“你別說妹妹,你的事也該想想才好。我向各位誥命打聽打聽,看誰家有合適的女孩兒,先給你定下親事再說。”
梅笑春頓時羞得麵紅耳赤,在桌子底下頓足說:“說妹妹的事呢,又說我幹什麼?男子二十而婦,我還小呢。”
“春兒應該是十四歲了吧?也不小了。為父十七歲就娶了你們的娘親。”梅鬆庭拍著梅笑春的肩頭,笑著說,“此次隨為父從前敵回來也就該成親了。”
“爹爹……”梅笑春紅著臉喊了一聲自己的父親,斟了一杯酒遞到梅鬆庭的唇邊,笑說:“爹爹請酒。”梅鬆庭連忙接了過來,“慢點兒,看灑了。”說完,一飲而盡,看著一雙兒女朗聲大笑。
秋慕霜看著他們父子嬉鬧百感交集。“春兒,雪兒,天不早了,你們吃晚飯都早點兒回去歇息吧。尤其是春兒,你既然要隨父出征,明天一定要早起。軍中天不亮就要點卯的,你第一次隨軍聽用萬不能誤卯。也讓你爹爹早點兒歇息,他明天也要早起。”
“是。”兄妹倆相互看了看,低頭一笑,命侍女添了飯來,吃完飯洗漱已畢,起身施禮。憐娟連忙挑起簾子,兄妹倆退出了秋慕霜的屋子。
靈娟、換玉看見他們出來連忙提著紅燈過來在前邊引路。梅憐雪默然跟著梅笑春步下台階,抬頭看了看天上。碧空如洗,一輪明月撒著皎潔的銀輝,幾點疏星稀稀落落閃著星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