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上的鞭傷需要敷藥,下人做不來,這裏隻有你我兩人懂得。”素秋瞅著一臉為難的少卿,喃喃說,“你是她夫君,當然是你來。”
“姐姐……”婼柳弱弱的喚她,一臉的失望,欲言又止。
“少卿,”素秋心下橫,語氣加重,“你莫不是想看著她出事才心安,我是不會管她的,你自己看著辦吧。”
說完這話,素秋離開了房間,轉身輕輕的闔上門。
素秋歎口氣,幽幽的看看天空,那裏什麼都沒有,隻有自己空空的心髒。
淺淺的一笑,她知道自己可以做的隻有這麼多了,剩下的這隻能聽天由命了,這世間不該是每個人都得不到幸福的,總會有那麼幾對幸福的人兒。
收回寥落的眼線,素秋快步朝自己的院子走去,她已經吩咐雪雁去姚家看看情況了,本是想著自己親自去的,但婼柳受了傷自己決不可以在這時走開,算算時辰想必雪雁應該也回來了。
不知是誰不小心打翻的硯台,一抹重重的墨色暈開了宣紙,浸透整個天空,素秋顧不上黑,心如大鼓振動不止,腳邊生風的走進院子,燈亮著門敞著,雪雁正站在桌邊,一臉焦急的站著等著她。
“父親怎麼樣了?”素秋輕輕喘著,鬢間亂發。
“小姐,”雪雁忙拿起桌上的茶壺倒了杯水遞給她。
“怎麼樣了?”素秋接過水,徑直放在桌上,焦急的看著雪雁,詢問著。
“雪雁沒見到老爺。”雪雁默默的垂下頭,低低的說。
“沒見到,為什麼?”素秋不可思議的問著。
“雪雁已經說是小姐讓我來的,可是老爺還是不見,管家說自從老爺從牢裏出來後,就一直將自己一個人鎖在書房裏,不要人伺候,也什麼人都不見。”雪雁詳細的說著她打探到的一切。
素秋隻覺頭昏眼花,眼前一黑,眸閃金星,無力的退了一步,深深的譴責自己的無知。
姚家雖是逃過一劫,卻也是昨日黃花,一夜風雨,繁華不再,她早就知道父親受到了不小的打擊,姚家的瀕臨敗落的事實對他來說,比要他命還讓與他受不了,上次將父親從牢裏接出來的,隻覺得他佝僂蒼老、身體消瘦,但也不是精神渙散、身子也還硬朗,原想著父親大抵還是堅持住了,現在想來怕當時的樣子隻是做給自己看的。雖說是從牢裏平安的出來了,事情也算是過去了,但終究姚家便是要寄人籬下了,這叫一向高高在上、從不仰人鼻息的父親怎麼受得了,猶如從雲端墜入泥濘,逃不開自己心裏的的魔障,又不願被人看見自己的落魄潦倒,自怨自艾,一蹶不振,隻得將自己禁錮起來。
仿佛被誰遺忘在一個無辜的角落,鼻子一酸,她竟是有些想哭,可是卻卻硬生生的逼了回去,將淚反鎖在眼眶裏,想著母親再想著父親,以後無論是他們還是姚家,是真的隻能依賴著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