遙夜沉沉,陳銘一行人倚著粗樹幹休息,樹幹樹皮如鱗狀靠著睡覺當然很不舒服,周林倚著樹幹左翻右靠試圖換著不同位置,讓自己靠得舒服些,馮諾也在靠著樹幹,她瞪著大了眼,直往他們身後黑黝黝的樹林內瞧去,似乎是想瞧清秦正和衛平的所在位置。
但她放眼望去,隻是一片黑漆,她什麼也見不到。
許醫生的視線亦是和馮諾一樣,他們兩人樹幹並排,許醫生隻需一側臉就能看見馮諾臉上的憂愁,許醫生眺望那片無邊無際的黑暗山林,他似在安慰馮諾也同時是在和自己打氣“他們會沒事的,如果有事情他們會互相照應”
馮諾瞥她身旁的許醫生一眼,而後緩緩起身,馮諾並沒有許醫生那樣的樂觀,但她卻答“我知道”
陳銘眼皮緊閉,耳聽夜蟲叫鳴,但靠著磨人的樹皮還是難以讓他舒服眯眼,他聽見有人的低語聲,他張眼說“可以走了嗎?”
許醫生一怔,抬頭一看黑沉天氣,回頭一問“你想在夜間趕路?”
陳銘隻對自己的處境感到不安“你認為那些人現在是在睡覺?”
馮諾能理解陳銘的不安,她試圖安慰陳銘,她說“如果有危險秦正會給我們打信號的”
鄭德雖然在眯著眼,但他一聽馮諾如此說,他便“咯咯咯咯”訕笑諷刺“是嗎?怎麼給你打信號,來一發信號彈嗎?”
馮諾白他一眼,但馮諾此時不理會計較鄭德的諷刺,她說“我們已經走了一整天,我們連一口氣也沒喘過來就要繼續趕路?我們是人,並不是台機器”
周林睜了眼,但並不是被他們吵醒,他和其他人一樣在這樣的環境下,是根本不可能安心入睡,隻見周林緊繃著臉並不說話,陳銘湊近周林些許輕聲問“在想什麼呢?”
周林這才雙眼一動,低目一瞄四周,他說“情況好像有些不太對頭,留點神”
陳銘一驚“怎麼?你看出了什麼!”
陳銘驚聲剛落,他耳裏立馬湧進一道,讓他透骨顫心慘叫聲!慘叫聲來自那片寬闊黝黑的山林之中,慘叫聲相當短促“啊”的一聲,能聽出是個男子聲線,但不知道這人是誰,也不知道是不是衛平秦正其中一個,陳銘聽不出來是誰,其他人當然也聽不出來,但他們能聽出的是,這道聲音傳來雖然飄飄蕩蕩,但離他們並不遠。
茫茫黑夜,在他們附近突然出現這道慘叫聲,眾人立馬起身躲在樹身之後戒備,在他們休息樹身兩側,那兩側盡是蔥蘢的雜草荒叢,這片雜草荒叢突然風馳草擺、大幅窸窣響徹,阿美身側放置雙肩背包,這雙肩背包裏除了藥品和必需品,還有一把手槍。
手槍是許醫生放進去的,此時許醫生見突來異響,連忙從背包裏掏出手槍,屈身來到一個靠前粗大的樹身後舉槍瞄準搖擺荒叢,鄭德忽見許醫生向變戲法一樣,從背包裏掏出手槍,許醫生並沒有告訴他們他身配手槍,鄭德正想大罵,但念頭一轉,看向周林。
周林和鄭德對視,立即明白鄭德所思,周林悄摸上去手一探亦在背包裏亂掏,阿美就在背包之側,周林一掏阿美立即感知,阿美手一抓周林之手把手按在背包中,阿美不知道周林意圖,雖然著急,但此時也不敢張太大聲線,阿美壓低聲線質問!“你要幹什麼!”
周林立答!“還有沒有手槍!”
阿美一聽這才了然接口搖頭“沒了,我爸隻放一把進去”
在許醫生那頭,許醫生雖然手握手槍,但他越持槍支底氣也就越發不足,他很少接觸手槍,衛平隻是教他用過幾次,這次出逃他原來不想攜帶,但衛平還是執意放進背包之中,衛平有兩把自配手槍,一把自己攜帶,一把給了許醫生。
在逃跑前衛平也起念想去,武器帳裏多拿一些彈藥,但無奈戒備太嚴,衛平隻能放棄念頭。
許醫生手持手槍對準荒叢,忽見一個黑影從荒叢裏躥出,許醫生也不知道躥出的是誰,手指一押就扣了扳機,扳機是扣下來,但隻是“哢”的一聲,槍並沒有響,許醫生這才心知,完蛋了,原來沒打開開關。
當許醫生在想打開手槍開關之時,許醫生忽然手腕一疼,槍已被那黑影拿去,隻聽那黑影急說!“是我!你真是嚇死我了!”
許醫生一聽原來是衛平!衛平身後的荒叢裏也躥出一人,這人是秦正,隻見秦正麵色焦急“我剛殺了他們一人,他們就在附近,快走,別在這裏耽擱!”
阿美一聽更是心焦,他們的手段阿美在是清楚不過!“他們。。來了!來了多少人!”
秦正做了“噓”手勢“別多話!先離開在說!”
楊慧媛駭目驚心盯著宋澤滿身的蛆蟲,她嚇得雙腿一軟癱在地上,楊慧媛嘴裏戰兢橫目一指莉莉!“你殺了他。。你殺了宋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