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料到會出事,沒想到才隔了兩天,不速之客再一次不請自來。
“真遺憾,我們沒能找到陸老先生。”當那個有著石刻般的臉龐的男人,如上次那般倚在白色木椅上,說出這句話的時候,汪清雨深深鬆了口氣,指尖都麻木起來。
“真是太遺憾了……是我們太笨,低估了汪大小姐的能力。不過您找來的那些人數量上實在不過關,我們碾死他們,就跟碾死螞蟻一樣輕鬆……但終究是把陸先生給丟了……”那人惋惜地搖搖頭,“這可怎麼辦好呢?如果陸先生不由我們來照顧的話,真怕汪大小姐不肯好好辦事。”
崔維落果然沒有食言,他讓人救走了陸伯,但實在沒有能力再來照拂自己。反正陸伯已經安全了,汪清雨倒要看看他們能怎麼樣。
她冷笑一聲,“早就說過了,就算你們殺了我,我也找不到汪柏。”
一個站在一邊的男人罵了一聲,當場就要擄袖子,“這丫頭就是欠教訓!!”
“而且我也沒錢。”汪清雨看也不看他,繼續道,“汪柏欠下錢跑了,我憑什麼替他還?如果硬要我還,一天十塊錢都還不起。”
坐在椅子上的男人雖說有意阻止,但肯定是刻意慢了半拍,所以汪清雨的頭發被狠狠抓了一下子,頭皮都差點被撕開,然後舊傷未愈的臉上又狠挨了兩巴掌。
被搡倒在地,她撐起身子輕蔑瞪視著動手的人,散開的發絲垂瀉於肩頭。
“汪小姐呀,您要知道,貴府可不隻是欠我們老板一家的錢,就憑汪先生以前做的那些事,恐怕想殺他的人還不少呢,”坐在椅子上的人俯下身來,胳膊支著膝頭,痛惜地望著她,“現在的情況是,我們是唯一知道您下落的,若不是為了您的安全,我們大可以把這消息賣個好價錢,然後等著看電視和報紙上出現您被分屍的新聞……您懂嗎?”
恐懼比利劍更傷人。
伏在地上,汪清雨咬起嘴唇,目光卻忍不住抖動起來。
她真的會被殺死嗎?事情竟落到這個地步了,讓她覺得不可思議到可笑。
“您打工的那家便利店,對您還算照顧吧?”男人突然問道。
汪清雨的肩膀顫了一下。店主心不在焉地哼著歌,高談闊論自己的戀愛經曆的情景悄然浮現在眼前,前些日子她生病,店主還從家拿了一堆藥給她。他當然是照顧她的,他是個好人。
“每天忙得腳不沾地,工資又那麼少,嘖嘖……”男人歎道,“實在不行,還有別的發財之路嘛。”他更加俯低身子,隔著空氣,描摹著汪清雨臉頰的線條,“唉……這麼漂亮的臉,我都舍不得打……”他喃喃地說著,“這就是漂亮的好處,不用付出辛勞,卻可以財源滾滾。”
一陣惡心泛上喉頭,汪清雨渾身的寒毛都豎了起來,仿佛置身冰窖之中。他是什麼意思?!
“您這麼聰明的人,自然懂輕重,”那人猛地坐直身子,再次露出可怖的生硬微笑,“那我們就以三天為期吧,三天後您要還是不能讓汪先生跟我們取得聯係,那就隻好抱歉了。當然,如果您舍得下這個城市的一切,而且自信能成功的話,也可以逃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