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房間裏重新隻剩她一個人的時候,她幹脆一翻身躺倒在地,用胳膊把眼睛蓋起來。
她好恨,恨得指甲深深地陷進拳心的肉裏,她恨汪柏,不僅讓汪家淪落到這種地步,害得陸伯擔驚受怕、背井離鄉,更是將他的罪孽丟給她來償還,自己反倒甩甩袖子一走了之!
她該怎麼辦?現在她真的是孤身一人了,逃都沒法逃。
身體和內心都痛苦不堪,但她不能耽擱,忍著疼略微清洗了下傷口,第二天下午便去便利店辭職。盡管壓低帽簷,她還是遮不住臉上的傷痕。
“你這孩子,到底出什麼事了?突然辭職的話,可是要付違約金的!”頭兒皺起眉頭,叉起腰來,隨即驚慌失色,“呀!你的臉是怎麼了?!”
頭兒一疊聲的發問讓汪清雨招架不住。她慌忙打斷他道:“抱歉,可不可以用這周的工資充了違約金,我暫時拿不出錢來……”
“那個怎麼樣都無所謂,你要是手頭緊,我替你墊上都可以,可問題是你到底……”
“那好!謝謝!我有急事,回見了!”
……
呼,要不是她跑得快,而且店裏不能沒人看著,頭兒估計能一直追上來……
這倒不是最難搞定的,最難搞定的是杭程。
她努力想用冷暴力迫使他退縮,甚至恨不得他討厭自己,隻要他不要再纏著她就好。三天後實在沒了辦法她也隻好逃跑,難道要眼看著討債的人扣住杭程作為要挾嗎?可她越恨不得趕快撇清關係,杭程就越像口香糖一樣黏在她鞋底。
因為沒了兼職,隻得依靠錢包裏最後一點鈔票過活,三天後逃亡的話一定還要用錢,資金上格外緊缺起來。汪清雨每天都要幾個饅頭,雖說味道太淡吃到快嘔吐,倒也省了不少錢。而且吃饅頭的話就不一定要坐在食堂吃,這樣也可以避開杭程,可杭程竟依舊不依不饒,她去哪裏便跟到哪裏,而且婆婆媽媽一直要她去校醫務室去清理傷口,甚至還說要報警。
聽到報警這兩個字,汪清雨的臉都白了。得啦,你現在報警,五分鍾後就不知被藏屍何處了!但這話她也隻敢在心裏想想。而且去醫務室的話,會被問東問西,搞不好還會驚動老師,事情一定沒完沒了。
為了做個了斷,不得已,汪清雨終於罵道:“你好煩!都說了這不過是我自己磕的!”
“你騙人!!”杭程還梗著脖子還嘴,“明明就是你被人欺負了!我要報警!!”
汪清雨氣得簡直要吐血,“這是我自己的事,跟你有關係嗎?你是非要我說狠話才行嗎?那好,我告訴你,我討厭你討厭到不行,根本就不想再見到你了!聽清楚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