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靜。一隻小小的青翰舟靜靜地在河麵上飄蕩著，月下的河水泛著粼粼的微光，仿佛是群星倒映在了其中似的，微風吹過，時光靜溺而又美好。
“彙清鎮很美。”析月很突然地說道，在芸機還未想好如何回答時，又自顧自地說下去：“來到這裏避暑消遣的時光很愜意，愜意到了甚至有時候我都不願意回去了。”
“那就不要回去了。”芸機冷不丁地蹦出了一句讓她自己也有些錯愕的話，“你可以留在彙清鎮生活，隻要你願意你就可以不回去。”
“我能理解為你在向我示愛嗎？”析月我視線從月亮上轉移下來，盯著芸機似笑非笑地問道。
“嗬…”芸機輕笑一聲，坐在了青翰舟的最前麵，望著水中破碎的圓月，突然想起了白日裏白夜的那一聲聲歇斯裏的的‘我不甘心’，心下突然彌漫起了一股愁態，即使確實對析月有著不小的好感，此時也隻是抿著嘴不肯吭聲了。
析月見她背對著自己不願吭聲，卻隻以為她是小女子家的心思，害了羞，便也不再言語，半倚在船尾看著她。今日的芸機隻是身著了一身白衣，析月對著她的背影細細觀看期間，突然發現那雪白的布料在月光照耀之下隱隱散發著一層白光。
析月突然想起來，這種綢緞他曾在白夜的生辰宴上見她穿過一回，據說名為‘天月綢’一寸價值不下千兩黃金。而那天月綢是卻是由在人間閑遊的散仙用了一年的時間用月光織造而成的，數量少的可憐。而天月綢最出名的一點就是，每當深夜之時，便會散發出與月光一樣柔和的光彩。還記得當年白夜穿著那件衣服時，他的心中流露地是何等的驚訝。
怎麼今日這件衣服會出現在這裏？難道說…析月的眼睛突然微微眯住，閃過了一絲狠意，怎麼…難道是想拉攏芸機來鞏固自己的地位嗎？
芸機見他許久都不說話，便扭頭，見他正對著自己的衣服發愣，便說道：“這是師父在我十二歲生辰那天給我的。”
“什麼？”芸機的突然出聲讓析月一愣，下意識地問了一句。
“衣服啊。”芸機見他迷惑，便解釋道，“師父說他出去遊玩時看見的這個布料，覺得很不錯，所以就買回來當做我的生辰禮物了。”
“是這樣。”析月一愣，見芸機認真的神色仿佛並沒有欺騙他的意思，便也勉強相信了，說道：“這衣服你穿上很好看。”
“師父給我挑的，自然不會錯。”芸機歡喜一笑。扭過頭看著天邊隱隱被雲霧遮住的月亮，有些惆悵道，“師父想讓我嫁給你。”
“怎麼，你不願意嗎？”析月一下子來了精神，自他遇見芸機的那一天起，她便和當初的紫月一樣讓他起了納妾的念頭，隻是奈何她的師父一直不肯鬆口，才不得不壓下了這股悸動，如今聽到芸機提起來，心中那股好不容易才被壓下的躁動再一次更加強烈地翻湧上來。
“我不知道。”芸機黯然，“其實我什麼都不知道，也不想知道。我見過太多感情的悲劇了，作為一個醫心人，我治愈的人越多，自己對於未來，對於情愛所抱有的幻想就越少。我甚至無法給自己一個自己想要的，所喜歡的未來的幻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