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十九、調離花房(1 / 2)

芸機的心猛地一沉,她透過周若溫柔的目光,看見的是百年前的自己,那般相似的過往,也是那般相似的神情與情感。

“在我很小的時候,我爹教我的。那時候家裏的生活還比較好,我娘還在世,一家人一起。後來我釀病了,為了給她看病,爹花光了家裏所有的積蓄。到了最後隻能賣掉我的時候…”周若頓了頓,“芸兒你那麼聰明,應該能猜到的,是扶蘇公子救了我。

“他和他的仆人,在集市上看見了掛著牌子被出售的正在哭泣著的我。那個時候,他才十歲。是他救了我,給我娘治病,讓我娘活了下去。從那以後,我的心裏就隻記掛著他一個人了。”

原來後來是不太一樣的,她的娘,還活了下來。芸機在心底悄悄地鬆了一口氣,卻也為兩人如此相似的從前起了淡淡的憂心。

“後來我慢慢長大啦,終於也能進宮,可以偷偷地在這繁華巍峨的宮殿之中悄悄地看他一眼,其實也就心滿意足了。”周若的臉色紅撲撲地,像極了待月西廂的閨閣少女,“你不知道我昨天見到他為咱們說話時有多開心。”

突然覺得自己偏離了主題,周若有些尷尬地吐舌,於是反問芸機道:“那芸兒的司花是和誰學的呢?竟能種出禦衣黃那種神物。”

“是跟我師父學的。”芸機下意識地就答了出來,卻或許因為談話的對象是周若的緣故,所以並沒有掩飾的意思,“我師父是一個非常有意思的人,也非常擅長司花。我…”芸機猶豫了一瞬間,便幹脆利落地說道:“我沒有父母,自小跟著師父一同學習長大。前些日子,他老人家去雲遊去了,所以我便進宮來玩玩。”

“是這樣啊,那芸兒的師父一定很厲害咯。”周若笑盈盈地接道。

“的確如此。”芸機也報以一笑,說道,“師父司花的手藝,更勝於我百倍。”為這句話,遠在蓬萊的青帝翰澤,惡狠狠地打了個噴嚏。

“聽說你這裏新收了兩個司花女?”甘羅淡淡道。

“哎,是,是。”對於突然駕到的甘羅,老六還是得趕忙應付的,不然誰知道會不會得罪了這位最年輕的丞相大人,“不知道是不她們衝撞了大人?新人不懂規矩,還請大人海涵。”

“我們公子前些日子在這裏遇見了一個姑娘,應是你那兩個新人之中的一個,正好公子哪兒缺了一個貼身侍婢,你便將那個女子找出來送過去吧。”甘羅吩咐道。這其實並不是扶蘇安排的,而是他一連幾日都不見扶蘇心平定,師父又說那女子無礙的緣故,他才會勉強充當一次好角色,將那女子送到扶蘇麵前,也好讓她安心。

“哎,這是自然的。”老六幾乎是在一瞬間就想到了芸機,趕忙應道,“公子什麼時候要人?小的也好讓那姑娘準備一番。”

“就最近幾天。這件事情你若是辦妥了,以後自然是少不了你的好處。”甘羅說完轉身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