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妖孽渾然不顧身側無數同伴拉扯,示意他暫且服個軟,卻又冷笑了一聲:“待我他日得了機緣,必定奪了你二人全全維護的這驚魂血肉,你怕到時我還懼你不成!”
那語氣裏全無的不是被白澤壓倒性克製住的沮喪,那種洋溢著無盡戰意的自傲瞬間綻放出無盡的光芒。刹那間,所有注視著這一幕的眾人諸妖隻覺得他身上散發出的光彩,似乎連神獸白澤的輝耀都被比了下去。
舒善卿這會子反倒是收了笑,隻一臉淡然的看著那妖怪一眼,半晌後才回了一句:“我等著你將她殺了,到時,我的血肉一起與你!”
“主人!”童子被舒善卿的言語嚇得臉色刷白,卻又不敢不多說些什麼。
那妖怪哼了一聲,轉身就要走,身後卻又傳來白澤一句:“你站住!”
他尚還未回頭,一團跳躍著的光芒卻已從舒善卿手上跳脫而出,沒有絲毫的遲疑,直接被打入了他的體內。
舒善卿繼續波瀾不驚地說了下去:“這五百年的清修修為算是補償了你的資質,我等著你!”
他身側的童子眼見著孰湖遠去的腳步頓了一頓,卻沒有回頭,隻是將脊背挺得更直了些,牢牢握住了拳,幾乎是從牙縫裏擠出這麼了一句話:“我怎敢讓你失望!”
童子忍不住輕輕抓住了舒善卿的衣擺搖晃了幾下,輕聲問道:“主人,你這麼做值得嗎?”
“白澤,你玩真的呢。”多半晌,舒善卿耳畔傳來某個篤定的熟悉懶散聲音。
他含了一抹笑,看著遠去的身影,卻是幾不可聞的低語了一句:“我妖族,自此便後繼有人了。”
可惜那妖怪卻未曾聽見他二人這番耳語……
話起另一頭
話說,唐彥本舊傷被拭薇一張盡數勾起,此刻五髒六腑無一不刀割火燎般的疼著,卻還是強忍著不敢於眾妖麵前示弱。此刻明白舒善卿是完完全全站在自己這方之後,也終於鬆懈了下來。
豈料這一歇,他便直接眼前一黑,徹底暈了過去。
好在華拭薇雖著緊著戰局,一顆心也沒忘記惦念著他的傷勢,隻聽見一陣衣服窸窣響聲,便已經將唐彥牢牢報了個滿懷。
舒善卿低頭看了他一眼,再擰眉看了那華拭薇方寸盡失的模樣,忍不住搖搖頭歎道:“暈了,倒也好!”
虧得那童子經曆這一番周折,倒是仍沒有忘記自己的初衷,緊趕著要趁熱打鐵,再張嘴又冒出了這麼一句:“主人,還不快趁機下手?!殺了他,咱們就可以把小姨帶回去了。呃,這個法子似乎也不太妥帖……”
舒善卿一手捂臉,此時隻恨不得有個地洞讓自己鑽進去才好:“放肆,又胡說些什麼……”隻是那語氣怎麼都再沒有了方才的意氣風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