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善卿原本是不打算搭理他,隻是沒好氣的白了他一眼,竟意外發現,這人身上竟有著與拭薇相同的氣息,忍不住開口多嘴問了一句:“汝乃何人?!”
來人依舊是恭著腰,笑笑答道:“卑職不過是國師跟前奉職的小小侍衛一員,何敢勞煩神君費神記住。此番叨擾卻因國師愧於無暇招待貴客,故此已另備下酒席,還望各位賞臉一敘。”
舒善卿此刻心裏正不痛快著,可巧來了這麼個不識相的擋路,又偏巧是他最看不順眼的溫索香的屬下,卻是正和他心意。立時就換了一副眉眼彎彎的模樣,恰給他寒冰一般剔透的容顏裏帶了一絲暖意,更兼之他那文質彬彬的打扮,無一人看了不覺得心生親切。來人即是凡人,便逃不開這一劫,卻不知這正是他要拿人消遣的征兆。
舒善卿溫溫和和一作揖,口中說著:“既如此,那就有勞小哥了。”說未說完卻衝著身後的年年遞了一個眼色。
年年一聲長歎,還未及旁人見他如何動作,來人卻已被他緊緊一把掐住了咽喉,高高提在了半空之中。他指尖微微施力,眼看將活生生一條性命斃於掌間。
“舒善卿,你做什麼?!”拭薇實在是懶得在這蜀地之內再生事端,遂不耐地扯了扯他衣袖,示意他將人放下。
舒善卿卻沒有搭理她,隻是冷聲問了一句:“你究竟是何人?據我所知,蜀宮之內可從沒有女將軍。”
那人倒也冷靜,被道破身份也沒慌亂了手腳,隻是冷眼看著他二人,並沒有做任何掙紮,隻任由年年將五指漸漸收緊,口中含糊不清地答了一句:“我本無惡意。”
舒善卿奸猾一笑,將眉頭挑起:“我可不信呢。”
果然便不再給她辯答的機會,手勁依然不減。那女人倒也奇怪,縱然已經喘不上氣來,卻還是偏頭冷冷看著他懷中的華拭薇,一邊無聲地扇動著唇舌。
舒善卿心裏突地有了一絲難以言喻的不安,待看清那唇語時,臉色已然大變。然還不及他叮囑年年將那女侍衛放下,拭薇卻忽地一把鬆開了原本拽著他衣袖的手,一時無處支撐,便一下子狠狠跌坐在了地上,長長地吐出了一口氣。宛似有什麼難以容忍的痛楚正在侵蝕著她的身體一般,整個人疼得蜷作一團,無法抑製輕輕戰栗起來。縱然如此,她卻慘白著臉,緊緊咬著嘴唇,沒有發出半點不適的聲響。
好在舒善卿眼快,隻叮囑了年年一句:“看牢她!”回頭便已將拭薇拖進自己懷裏,一指點上她眉心,開始催動起自己留在她體內的靈氣流轉。
白澤身為神獸,自身修來的靈炁生就帶了幾分補身益氣的功效。拭薇體內已然有了他百年清修,隻消他在外勾動那靈炁自行流轉,尋常傷毒之勢片刻可愈。然而,饒是他兀自紅赤白咧的忙活了半晌,拭薇的痛楚卻沒完全沒有半點減輕的徵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