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著麵前大片大片的二月蘭,幾個大口呼吸,恨不得一個猛子紮進去。
像是許久未出門的幼犬,漫無目的地瞎逛了一會兒,直接一屁股坐在了地上,卻在瞬間因為連綿陰雨天造成的濕漉漉的草地濕了衣物,野貓踩到了尾巴一般跳起。
大概是太過得意忘形,亦或是地上實在太過濕滑,一時間竟然踩腳不穩就要摔去。
仰麵望著難得放晴的天空,耳際是呼呼的風聲,無奈地歎了口氣,隻得閉了眼接受現實。
想象中的疼痛並沒有襲來。
感受到一隻手臂穩穩地托住了自己的後腰,忐忑不安地睜開眼。
卻在看見那人的瞬間不禁掙開,連退了幾步。
冷豔如染雪薔薇的臉龐,一襲青綠色裁剪合適的窄袖衣裙,腰間一束收折妥當的長鞭,末尾的流蘇穗淩空悠悠地晃蕩著。
文靜!
劉玨不由莫名心虛,不動聲色地垂了眼簾,細聲細氣地道了聲“多謝”便想開溜。
眯眼瞅著眼前略顯鬼鬼祟祟的人,文靜終是壓不住心中疑惑,開口喊出聲:“王妃。”
於是劉玨像是被施了咒,定在原地邁不開步子。
繞過背對著自己的人,轉身站定於她麵前,毫不掩飾的目光自上而下地掃了一遍。
“公主那日為何暈倒在外?”不卑不亢甚至有些質問地問道。
沒去管那明顯咬重的“公主”二字以及莫名散發出的敵意。但是劉玨還是惱了。
對,她惱了。
冷了臉,微眯了眼遮住情緒,沉聲開口:“與你無關,且注意你身份。”
“退下!”盛氣淩人地霸氣開口,伸手將眼前的人扒拉到一邊,挺了挺胸背,頭也不回地快步走開。
直到走出了很遠,劉玨這才後知後覺地出了一身冷汗。
也是,出了刺客,而自己偏偏暈倒在最後發現刺客的不遠處,這麼想怎樣都很可疑好嘛,不是賊人也是同夥好嘛。
這可是被明目張膽的懷疑了!
順了順氣,劉玨覺得心裏悶悶的難受。
既然文靜都已起疑心,想必楚亦風早覺不妥,那為何他從自己醒來到現在都沒有所表現或試探呢?
想到楚亦風會懷疑自己並試探自己,不知為何,劉玨心中陣陣地泛著酸,一汪一汪的酸水不住地冒著泡,嗆得五髒六腑都澀澀得窒息。
想著想著,腳下步子也沒停,竟不知不覺又繞回自己屋子後的那片竹林。
深呼吸幾口,待那些沾著雨水濕意的竹香魚貫著氤氳在了自己的鼻息之間,扭扭脖子,伸伸腰肢,小心翼翼推了窗戶,撐著窗戶如法炮製地進去。
正一條腿支棱著氣喘籲籲地騎著窗框,等著一口氣理順就要跳下去。
這時候,一句輕飄飄的話傳入劉玨的耳中,卻是當場將她凍在了原地,動彈不得。
“王妃,這是在幹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