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方踏出院門的晉親王楚亦風,卻在拐角處停了腳步。
身後跟著撐傘的小廝一個刹步不及差點撞上王爺的後背,穩住身形後的他抬眼望去,卻瞬間垂下視線,隻緊緊抓住傘柄,恨不得自己化作撐傘的枝幹。
隻見楚亦風一張俊臉麵無表情得看不出情緒,通體如冰雕,散發著無形的寒氣,一時間周圍的空氣放佛都被凍住,艱澀緩慢不得流動。
明裏暗處的侍從們紛紛縮了縮身子,不明白王爺為何如此低氣壓,同時也不想自己做那出頭鳥去觸黴頭。
“掠影呢?”犀利的眼刀剮著一旁突然被盯著的侍衛。
猛的站直,抬頭挺胸“掠侍衛……”無辜中槍的侍衛緊抿著嘴角,垂頭小心翼翼地回道:“屬下不知。”
理所當然是遭到了冷冽眼刀的洗禮。
一雙眼中狂肆的風暴即將呼嘯而出之際,卻一怔:“他什麼時候回來讓他立刻來見我。”話音未落人早已拂袖遠去。
“是。”眼看著王爺的身影消失在拐角處,這才敢抽空擦了擦額角的冷汗。
呼——
他怎麼知道掠侍衛去哪兒了啊,而且看王爺這架勢分明是清楚的,隻不過一時沒反應過來,自己卻莫名成了遭了黴運,挨了威壓……
於是,這一天,王府裏人人自危,都知道王爺今天心情好似不佳,行走做事越加兢兢戰戰……
醒來後的劉玨隻臥床修養了一天便坐不住了,但是在一眾丫鬟盡力盡為的看護中,根本不能憑借這“病弱”的身體出門見光。
那梳著雙髻的丫鬟剛端了劉玨喝完的藥碗退了出去,其餘的也被劉玨以要小憩片刻圖個安寧的理由攆去了外間。
“哎喲喂——”伸了個懶腰,舒展得一身僵直的關節發出了“咯吧咯吧”的聲音,抽節的竹幹一樣。
劉玨簡直要懷疑自己再這麼待下去,不臭也得餿了。
這些丫鬟真是太大驚小怪了,不過是淋了雨,被蛇咬了。
蛇毒也不是什麼了不得的毒,不過就是令人氣血翻湧昏昏沉沉而已,早在大夫幾針起落之下就引了毒,未清的餘毒也隻是讓人有些犯困而已。
都說了自己沒事了,可是一個個動不動就跪了一地,高聲疾呼“懇請王妃吃藥。”、“求王妃三思。”
劉玨:……
非弄得自己臉一陣紅,拒絕的話語一噎再噎。
隻得咽口氣,端起藥碗,以壯士斷腕的豪情仰脖一滴不剩地灌下。然後捋起袖子擦擦嘴,再病重西子一樣滾回炕上。
好不容易攆走了一堆“聒噪”的人,這會子瞅瞅這個瞧瞧那個,半刻也安定不下來。
做賊一樣躡手躡腳來到簾子處,掀起來,慎慎地瞥了一眼趕緊縮回了頭。
確定一堆“眼線”離得夠遠,半刻鍾也舍不得浪費,幾個大跨步便來到窗前。
本想來個瀟灑利落的跨欄,結果卻是腿腳實在不夠長。最後還是搬了個凳子,四體不勤般“吭哧吭哧”地爬了上去。
大概真是憋了久了,不過一炷香的時間,劉玨竟然順利繞過了一堆侍衛丫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