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奇劍峰左方鄰峰上,一台望遠鏡被人從眼眶取下來,奇劍峰相鄰的幾座山頭也是地勢險峻,鬼斧神工,所以這一片幾乎沒有遊客。
但是這裏卻有人,三個穿著黑西裝看起來很精壯的男人。
刀疤臉把望遠鏡取下來,麵色肅然的盯著奇劍峰方向,然後把望遠鏡遞給了旁邊的光頭佬,光頭佬觀察了一會兒,麵色也跟著變的嚴謹起來,忍不住道了一句:“這個老頭不好對付。”
刀疤臉揉了揉額頭,轉過頭對一旁沒有開口的白發青年道:“阿俊,你怎麼看?”
阿俊一直眯著眼睛,聽到刀疤問話,便把望遠鏡摘下來,皺著眉頭道:“華夏玄門,很不簡單!”
光頭佬道:“那口古井的氣息很是詭異,不出意外的話,會長要找的僵屍王應該就在裏麵,老大,我們……”
刀疤臉把手一擺:“看看再說,阿俊,你立刻搜索資料,看看能不能找到那個老頭的資料,這麼厲害的人應該不會是籍籍無名之輩。”
“好的,老大。”
看了一眼正在忙碌的阿俊,刀疤把心思轉移到望遠鏡上,突然,他麵色一變,拉住光頭佬道:“光頭,你看看!”
玄皇盤坐在鎮魔古井旁,麵無表情的望著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麼,他一隻手掌攤開放在腿上,手指時不時微微彈一下,而那把陪伴了他無數個年頭的無極劍則像一條魚一樣,緩緩的圍繞著他盤旋,時不時從他手指間穿梭而過,發出輕微的劍嘯之響。
歲月是個很微妙的東西,年輕時不覺得有什麼,等到快要老死的時候,才能感覺到生命從身上逐漸流逝,一去不返。
此時玄皇就是這種感覺,他乃是修道之人,隻差一步便可成仙的高人,凡俗間的七情六欲、生老病死他早就參悟透了,可他並不是孑然一身,在他的肩上還擔著蜀山重任,如今心事未了,又怎能坦然離去呢?
也許蜀山的沒落甚至滅亡都不重要,可是這鎮魔古井內所鎮壓的三千妖魔,一旦重出人間,那後果真是不堪設想啊!
玄皇很急,但是卻毫無辦法,這奇劍峰山勢險峻,根本不是凡夫俗子能夠到達的地方,又叫他如何收徒?卸下重任呢?
似乎是感應到主人的不安,無極劍劍身一轉,“嗡嗡”顫抖著落在了他的手掌上,玄皇低頭一看,不由歎道:“也是,你跟了我這麼多年,如今我大限將至,卻沒能為你去覓得一個新主人,你該不會怪我吧?”
他此言一出,無極劍立馬從他手上跳了起來,在他麵前一陣急璿,隻聽一聲微不可聞的“卡擦”之聲,玄皇麵色一變,枯瘦如柴的手掌應聲而起,似鐵爪般一把將無極劍撈在手裏,他定目一看,這把千古名劍的劍身上已然出現了一道裂痕。
玄皇心中忍不住有些肉痛:“你跟隨我千年,斬妖無數,不過修得一絲靈性,何苦為了我這麼個將死之人自毀前程啊?”
話音剛落,無極劍在他手上又是一陣亂顫,玄皇沉默了一下,才道:“你的心意我明白,既然你決意如此,我玄皇便對天發誓,劍在人在,劍亡人亡!”
一股異樣的波動突然從古井內傳來,玄皇目光一轉,落在井口,隻見那血魔不知何時又冒出頭來,一個血淋淋的人漂浮在井中,與玄皇四目相對。
這血魔被他斬了一劍,沒想到短短時間就恢複如初,甚至玄皇清晰的感應到,它的力量隱隱又上了一層。
這樣下去,恐怕要不了多久鎮魔井就得重蹈鎖妖塔之覆轍了,玄皇心中不由生出了一股深深的無力感。
血魔伸了個懶腰,笑嘻嘻的說道:“老匹夫,用不著這幅表情吧,咱們好歹也打了近千年的交道,也可以稱的上是朋友了。”
“鬼話連篇!”
正如血魔所說的,玄皇與它相識了近千年,血魔對他知根知底,他對血魔又何嚐不是呢?恐怕這個世間再也沒有人比他們更了解對方了。
玄皇冷冷道:“還敢來冒犯我,莫非那一劍還沒受夠教訓麼?”
血魔不由哈哈一笑:“玄皇,你就不要再我麵前裝了,你的肉身早就生機全無了,你活著,不過是用你合道的修為硬撐的,縱使你法力滔天,又能支撐的了多久呢?恐怕你現在的修為已經不足全盛時期的三成了吧?啊?哈哈哈哈……”
“哼!隻要老夫一天沒死,你就別想出去!”玄皇冷冷道了一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