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大婚副使(1 / 3)

楊淩隨在永淳公主身後一路行向十王府。內宮宮禁嚴格無比,外廷,雖有永淳公主領著,宮中侍衛見了仍上前攔阻,待見了皇帝的團龍玉佩,才惶然施禮退下。

楊淩正愁眉苦臉地隨在公主後邊,忽地瞧見遠處一處假山池塘前淡黃身影一閃,楊淩瞧見是永福公主領著兩個宮女正隔著廊欄向水中拋撒食物,不禁心中大喜,他如見救星般搶出幾步,隔老遠地便大叫一聲:“微臣楊半參見長公主殿下。”

永福公主詫異地回過身來,瞧見楊淩眉間先是一喜,繼而或然道:“楊將軍地到後宮來了?”

她瞧了皇妹一眼,驚道:“是你帶楊將軍進來的?還不快……快送將軍回去,這後宮禁了也是隨便進得麼?”

永淳得意地道:“我去皇兄那兒替寧清姑姑告了禦狀,是皇兄叫楊淩來幫姑姑出氣的,是不是呀,楊大人?”

永福公主瞧瞧妹妹,再瞧楊半連聲幹笑的模樣,不禁又好氣又好笑,她這位皇兄做事一向胡來,如今皇家自己的事不交給宗人府處理,居然派位將軍來問案,這是要打仗麼?

永福公主又想起皇家公主們的婚後遭遇,不禁幽幽一歎道:官難斷家務事,祖上傳下來的規矩誰又改得了?你又何必難為楊將軍呢。”

永淳公主奇道:“姐姐怎麼這麼?不是你告訴我今日的皇姑便是將來的你我,到時獨居深宮,如同籠中的鳥兒。漫想高海闊,便是夜裏孤衾難眠,枕邊連個話作伴的知心人兒都沒有麼?我現在找皇兄替姑姑出氣,壓壓他們的氣焰,省得有朝一日我們也受她們的閑氣,有什麼不好?”

女孩兒家的私心話,如今讓個口無遮攔的喇叭居然大聲嚷了出來,永福公主又氣又羞。她恨恨地跺了跺腳,氣結地指著妹妹道:

楊淩瞧這姐妹倆兒拌嘴,忙忍著笑咳了兩聲道:“公主殿下,皇上命微臣去寧清公主那裏查詢此呈,但是……畢竟這是皇家的事,微臣實在不好插嘴,公主如果得便,微臣想請公主前去作個見證,微臣也方便向皇上回話。”

永福公主瞧了楊淩一眼,見他眼神兒匆匆瞧瞧永淳,急得向自己使眼色,心中頓時明白了幾分。她咬著嘴唇兒略想了想,展顏笑道:“好吧,本公主正想去見見姑姑,便和妹同行吧。”

她著走過來拉住永淳的手,回向楊淩莞爾一笑,當先走了開去。有了永福公主陪同,楊淩不禁長長舒了口氣。那位刁蠻公主性子頗像乃兄,衝動莽撞不計後果,如果苦惱了她,真被好陷害也不定,有了永福公主全程陪同可就安全多了。

永淳公主拉著姐姐的手,昂昂然地走進十王府寧清公主殿,一進了正殿就對迎過來的侍女冷聲斥道:“叫總管出來見我!”

永淳公主與寧清公主感情很好,常來府上走動,公主府的人都認得她。一見是公主到了,都惶然施禮。不一會兒,得了訊息的寧清公主府女官便於工作步履姍姍地迎了出來,老遠地瞧見兩位公主趕忙上前兩步,翩然拜倒道:“奴婢拜見大長公主、長公主殿下,兩位殿下是要見寧清公主麼?”

這女官一溜兒動作,行止拜俯如行雲流水,姿勢幹淨俐落,透著股子優美飄逸,十分地耐看。

永淳從鼻子晨哼了一聲,揚起下巴道:“不忙招呼姑姑出來,本公主今兒是來見你的。”

那位女官剛剛起身,聞言不禁訝然道:“公主殿下要見奴婢?這話兒怎麼地,殿下有什麼事,隻須招喚一聲,奴婢還不巴巴地趕去,哪敢勞動公主大駕,這可是折殺奴婢了。”

永淳坐上錦墩,冷笑一聲道:“你有什麼不敢的?你降把駙馬爺趕出府去,敢跑到太皇太後那兒告公主的黑狀,害得皇姑有淚隻能往肚子流,這麼大的本事我哪敢招呼你?”

楊淩原以為這位公主府的女官定是個容嫫嫫般的刁鑽婆娘,可是瞧這位公主府女官,年紀不過剛剛四旬上下,保養甚是得宜,皮白肉嫩,風韻頗佳,瞧起來竟是十分的端莊秀麗,一笑起來溫柔款款的,竟看不出絲毫刁頑戾氣,不覺有些意外。

婦官聽永淳一,不禁抿嘴兒一笑,嫣然道:“奴婢正奇怪著呢,公主殿下怎麼象是和誰嘔氣似的,原來是以為奴婢以奴欺主。”

女官著笑容一收跪了下去,滿臉委屈地頓道:“奴婢五歲入宮,習宮廷舞樂禮儀,侍奉太皇太後她老人家,寧清公主許配駙馬,是先帝弘治爺欽命奴婢任公主府女官,照料公主起居,操持公主府事務,奴婢對公主照料得可是無微不至啊。到駙馬,子家的事本不是該奴婢多嘴地,可是子家的規矩可比不得民間,皇上還有敬事房照應諸事呢,公主府難道能馬虎了不成?駙馬爺常常未經許可入宮,而且經常酒醉而返,如此招搖,叫臣子們瞧去豈不丟了皇家體麵?奴婢雖是一介女流,可也是奉了聖諭的,先帝爺信任,許了奴婢這差使,奴婢也知道這是處處得罪人、裏外不吃香的差使,可是就是被打死也不敢裝聾作啞視若無睹呀。婢子侍候了太皇太後,再侍候寧清殿下,一直是謹慎微,諸事不敢馬虎。公主殿下要是認為奴婢做得不對,那便打殺了奴婢吧。”

這女官著垂下淚來,轉對圍在殿中的宮女太監們道:笞條來,奴婢冒犯了永淳公主殿下,今日就由得公主殿下打死算了,皇家休麵要緊,你們可不許出去胡言亂語。”

那些宮女太監聽了頓時跪了一地。此起彼伏地哀求道:“公主殿下饒命啊,盧總管忠心侍主,奴才們都是親眼見到地,公證殿下開恩哪!”

永淳公主聽了氣得不出話來,這位盧女官口口聲聲太皇太後和先皇,那架勢倒挺像楊淩在經筵上的手段,永淳公主竟拿這個奴才毫無辦法。

楊淩瞧她麵相模樣,話語氣,原不真道她是忠心耿耿維護皇家禮儀,不定那位駙馬爺真地鬧得太過分了,可惜這位女官雖然瞧見了他,還當是永淳臨時抓差,弄了個錦衣衛來辦她,卻不知楊淩真實身份,這戲演得過了點兒。

楊淩冷眼旁觀,瞧見那些宮女太監們看向這個口口聲聲奴婢奴婢的女官時,那眼神兒竟比看著永福公主時還要多了三分敬畏,心中已經明白了幾分。

他微微一笑,慢慢踱到盧姓女官麵前,俯身道:“盧總管請起吧,公主殿下隻是瞧見寧清公主傷心,一時情急。你秉承先帝旨意,維護便宜尊嚴,不但無過,而且有功,隻是……你一心為主,這手段卻嫌激烈了點兒,可不叫寧清公主不自在了嗎?回頭還該向公主殿下請罪才是。”

盧總管本想裝模作樣,扮出一副忠仆形象斥責這位禁軍軍官目無尊卑,搶在公主前麵講話呢,一聽這語氣竟似偏著她話,不禁心花怒放,忙道:“大人是宮中侍衛將佐麼?您得是,奴婢怕薜駙馬壞了宮裏規矩,一時情急,硬將他趕出宮去。實在是傷了公主殿下的顏麵,奴婢這就向公主殿下去請罪,著也不待永淳公主許可,就順勢站了起來。”

她這一站起,楊淩聞到她身上一股淡淡酒氣,楊淩也不破,他直起腰來,一手負在身後彩色電向永福、永淳兩位公主擺了擺,示意她們不要作聲,一邊道:“本官是神機營左哨軍參將楊淩,並非宮中侍衛統領,皇上聽了此事,叫本官來問明白罷了。”

盧總管聽是楊淩,不禁又驚又喜,果然是自己人,聽馬總管、穀總管幾位公公和他關係十分友好,皇上派他一個外臣來查這事兒,定是馬總管向皇上進地言,嗬嗬,有他在皇上麵前替自己話,太皇太後那邊對自己偏聽偏信,就算再來十個八個公主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