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小伊知道胡敏的心思。胡敏肯定又在想為什麼她沒有遵守她的諾言,反之是更加囂張。她同情胡敏,更是可憐她又是那位一生都在等待的女人。看到胡敏經曆了等待自己的夫君的苦楚,她真的不想做自私的女人,不想霸占木流瘋的愛……可是她也希望木流瘋永遠隻對她一個人好……
“洛元走了,你不跟上?”她正想著時,聽到胡敏道。她的聲音有些冷,又有些淒涼,甚至帶點無力。
白小伊笑著‘嗯’了一聲。
她欲走,卻被胡敏的話,停下腳步,“你是不是忘了你的承諾?”
白小伊抬眸,看到胡敏如此憔悴的眼睛,她眼神裏帶有一絲的乞求,一絲的委屈,一絲的托付。愛上一個人不容易,等待愛上的人愛上自己更是不容易,如果是她自己她寧願不嫁一個不愛她的人。
見她沒有作答,胡敏輕笑道,“我愛他,他不愛我,我還是寧願嫁給他,你知道為什麼嗎?”
白小伊搖搖頭,表明不知道。胡敏一身的紫衣在微風中飄逸,她後方的紫花也隨風搖曳,甚至飄揚在天空。一花一瓣輕輕落下,落在她的肩上,好像是在安撫她。
白小伊知道不止胡敏,這整個千夫府的女人都是需要安慰的。
“因為我愛他,勝過需要他愛我。”她淡然道。這句話本聽起來沒有感情,但卻在白小伊的耳裏,此話帶著了濃厚的愛情。有時候一個女人的偉大,不是因為她能掌權多少,是她能在愛與不愛的境界中達到多高。
“你答應過的承諾,我還可以給你一次機會,希望你不要忘記。”她抬起下巴,傲然道。她怎麼能輸給了她?她能愛他,勝過需要他愛她,隻是她堅信總有一天這種愛能夠感化他,讓他可以這麼一次愛她,隻要一次,哪怕是假愛,哪怕是把她當成青樓女子一樣成為床上玩弄的女人,隻要她還是在他眼線之中,而不是後府那些躲躲藏藏,埋葬一生的女子……她隻需要成為他的朋友,成為知己,能成為敞開心房的人……
可是有了這個女人,隻寵幸她,愛她,以他的想法,有了他和她的後嗣,他一定會希望她們都能找到自己的幸福,不要再埋葬於千夫府了,定會稟告大王,廢除了她們這些姬妾,她便會從此離開了他……
白小伊看到她眼裏的恐懼,她很想一口應允,可是想起木流瘋的一切,他溫暖的笑靨,胸膛,臉蛋,她還是很不舍,“……胡敏夫人,對不起……小伊無法再答應你……”
啪——
白小伊隻覺熱辣辣地左頰,不停地燃燒著,包含了胡敏的怒氣。
她沒有生氣,更沒有反抗。是她對不起胡敏……
胡敏生氣地拎起白小伊的衣襟,“我可以愛他到不求回愛的境界,你呢!你知不知道你的到來,讓我們全府的女人成為被休的女人!”
白小伊沒有說話。她知道木流瘋的性格,他本來就沒有理會府中的女人,隻是鑒於大王的安排,又沒有有了後嗣的理由,不敢就此休了。
見她沒有回應,胡敏更是氣炸,眯起了眼睛,狠狠地看著白小伊,“我一生最討厭的就是你這種不識相的女人,你憑什麼要在他的身邊?你知道的,以你的身份,你根本就不可能成為他的原配!大王更不會準許這樣的一個青樓女子配上一個堂堂的千夫將軍!”
她這句話好像鹽巴撒在白小伊的傷口,她喜歡他,喜歡得太單純,根本沒有想過這些。
“可是……”她不知道要說什麼了。她可以是不是青樓女子,隻要她回去,回到古達堡就成了富豪家裏的千金……可是……
胡敏狠狠放開她,“我就不明白王爺怎麼會喜歡上你已經失了清白的女子!”
胡敏說這話錯了,她還沒有失去自己的清白,可是又誰會相信一個曾經在青樓待過的女子,沒有失去自己的第一次?她不想做任何解釋,解釋隻會成了掩飾。
紫花漫天,微風吹盡了紫花,更吹盡了愁緒。問君能有幾多愁?隻答:恰是一江春水向東流。一陣微風襲過,最傷胡敏的不是白小伊的反悔,隻因那搖擺在腰束的令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