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巫的工種開始細致,巫風就是鑽研聲音的巫師——因為他們能用他們獨特的發聲方式,發出奇奇怪怪的語言,所以,又叫“巫語者”!”馮春生說:李公子就是天生的巫語者。
我說上古巫師那麼多,現在有巫血傳承的人應該也不少吧?為什麼李公子這樣的“巫語者”這麼少?
馮春生說:巫語者的傳承是很難延續的——很簡單,一個小朋友出生,父母就會教他說話,教他怎麼利用自己的舌.頭——這種情況下,巫語者很難找到自己的本能——自然談不上用胸腔和腹腔,來說出“巫風”的語言了。
“不過,李公子很小就因為盲了雙眼,被父母送給了她奶奶去帶,她奶奶是個啞巴,不會說話——沒有人交李公子說話,李公子最後通過本能,竟然利用起了胸腔和腹腔說話!”馮春生說:從此,李公子也擁有了“風語者”的能力——這種陰術,是傳承於血液裏麵,最後由本能來覺醒的!十分難得。
的確難得。
我清楚的知道,李公子的聲音,不但能控製人心,還能用來安撫鬼神,當真是“鎮魂歌姬”。
越是這樣,我就越強烈的要在回了閩南之後,在我紋身店的旁邊,給李公子弄一個酒吧,因為遲早有一天,張哥背後的老板——陰山大司馬,還會卷土重來的,他來的第一天,一定會把目標定在李公子的身上。
李公子離我們越近,我們越是好安排他的生活。
加上李公子也許會在我們複活咪咪這件事上,有很大的幫助的。
反正我見識了李公子的陰術能力,我是非常服氣的。
當然,這些都是後話了,現在竹聖元的“凶魂”給安撫了下來,我們也得繼續上路了。
我扶起了李公子,準備把她給送下去呢,忽然,棺材再次出了動靜。
隻是這次的動靜,多少有些生猛了,棺材蓋直接掀開。
我猛地回頭,瞧見棺材裏麵的竹聖元竟然站了起來,他的表情蒼白、麻木。
接著,竹聖元十分機械的脫掉了上衣,他背後的傷口,崩開,從針腳的縫隙裏麵,露出了血水。
血水在竹聖元的背上,迅速凝結成了兩個字——“莫上”。
接著,竹聖元再次躺在了棺材裏,沒有了任何聲響。
我看向了馮春生,馮春生看向了我——這竹聖元是怎麼回事?背上出現了兩個血字?
我將李公子放下了車後,和馮春生鼓起膽子,再仔細的看了看竹聖元的後背——莫上——這是什麼意思!
我先和馮春生,廢了好大的力氣,將竹聖元的衣服給穿好,然後抬上了棺材蓋,講棺材給重新封上了。
我們下了車,鎖好了貨車車廂,又回到了駕駛室內。
我問馮春生:春哥,你啥看法?
馮春生說:這像是陰魂報信啊——竹聖元忽然這麼反常,第一次估計是詐屍,被李公子的歌聲給安撫住了,第二次反常,估計是陰魂報信,用背後的血字,來告訴我們一些事情。
“莫上?”我說這竹聖元是勸我們不要上哪兒?
我忽然一拍大腿,對馮春生說:我知道了——老竹的鬼魂,是勸我們不要去內蒙古!
咱們通俗的說法——南下北上,去北京打工,都叫北上,去廣州、深圳打工,都叫南下。
竹聖元的背後,出現了“莫上”兩個字,不就是勸我們不要北上去內蒙古嗎?
馮春生也覺得差不多是這個意思,他問我:掉頭不?
我說不掉!
馮春生問我為啥。
我說:春哥,你是不是沒有開車送過靈啊,開車送靈和開車迎親都是一樣的,車不能回頭,這是講究。
“現在前麵的路有問題啊。”馮春生說:陰魂報信了,說“莫上”。
我說這個不能回——我想趕在竹聖元頭七的時候,先把人送到內蒙古再說!
過了頭七,日子就不吉利了。
我勸馮春生,咱們是陰人,幹的就是這個行當,吃的就是這碗飯——前麵有事,那也得走啊!
馮春生想了想,說:那就走……希望不要出現啥事吧。
我說先走吧。
車子重新啟動了。
大貨車很快離開了南平市,繼續往“北上”的路上走。
車子才開到了國道,我有一種感覺,有一種“如芒在背”的感覺——好像身後總是有個什麼東西跟著似的,這種感覺,似乎來自我的通感。
我一伸手,按住了馮春生的右手,說:春哥,把車速減慢一些,我剛才通感出來了一些,我感覺我們的車後麵,似乎有人跟著我們。
“是嗎?”馮春生輕輕踩了一腳刹車,講車速緩了緩,同時他看向了後視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