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連忙帶著兄弟們小跑到我做“聞心道場”的房間裏去,不戒大師半個小時之前好好的啊,怎麼這麼快就死了?
等我們小跑了到房間裏麵,我發現,在地板上,盤腿坐著不戒大師。
不戒大師坐得筆直的,渾身僵硬,穿著華麗的袈裟,但是沒有了頭顱。
他的頭顱,放置在了角落了的桌子上。
頭顱上的表情,好像很快樂的樣子,笑個不停,眼睛裏“凝固”的眼神,也是帶著歡樂的。
陳雨昊先摸了摸不戒和尚的身體,然後說道:渾身經脈盡斷,骨哥也都渾身粉碎了。
我聽了,渾身直打擺子——這事,我估計九成九就是白衣獠他們幹的。
白衣獠他們也過於殘忍了吧——有什麼事情,衝著我來就好了,幹嘛要搞不戒大師呢?
不戒大師的音容笑貌浮現在我的腦海裏麵,我歎了口氣:白衣獠!咱們的梁子,結大了!
馮春生也罵道:王八蛋——白衣獠想幹什麼?要殺要剮,衝著咱們紋身店裏的人啦!不戒大師怎麼就得罪他了?
在我們都狠狠的鄙視白衣獠的時候,陳雨昊卻說道:不對!不戒大師死亡原因不知道,但是——他是自殺的。
“自殺?”我看向陳雨昊。
我覺得有些不可思議——這不戒大師也是有德高僧,總不會看穿眼前雲煙,自殺身亡吧?
柷小玲也在一旁說道:的確是自殺,先不說不戒大師的表情安詳——水子、春哥,對於功夫、身手,你們可能不太懂——這不戒大師應該是先自己散了功,震斷了自己的經脈和骨骼後—將自己的頭給震飛,然後頭安然的飛到桌子上的。
“為什麼是這麼一個死法,和不戒大師的僧侶流派有關係。”柷小玲說:這點,春哥應該知道——我隻是聽聞,有一種僧侶,會在臨死之前,把自己的頭砍下,然後就著那麼一兩秒的時間,把頭擺放在桌子上,眼睛朝著西方,望著極樂淨土!
馮春生撓了撓頭,說真的有這種僧侶,這種僧侶,叫“大漠行腳僧”。
這種行腳僧,幾乎都是出自沙漠綠洲裏的小寺廟。
有些大漠的小寺廟裏,傳承一種精神,叫“磨腳智慧”,他們講究人走得越遠,就越有智慧——叫磨腳智慧。
和咱們說的“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差不多。
這些大漠行腳僧,背著水壺和幹糧,從大漠出發,經曆沙塵、沙暴,走出沙漠,然後再隨遇而安的走著,化緣……一直走到自己覺得能夠弘揚佛法的地方,就會在那兒停留下來。
這一種磨腳苦修的方式,現在的僧人幾乎都不多見了。
這些大漠行腳僧人,把自己的頭顱,看得十分寶貴——因為他們堅信,自己磨腳十幾年,讓自己的智慧精進,讓自己的境界提升,一切的苦楚在腳上,一切的寶貴智慧全在頭顱裏。
所以他們會特別珍惜自己的頭顱,不少年輕的僧侶,因為走不出沙漠,會在覺得自己自覺不行的時候,在沙漠上挖一個沙坑,然後用刀砍下自己的頭,讓自己的頭顱滾入沙坑裏麵。
有些年紀大的“大漠行腳僧”,會在臨死前,讓徒弟砍掉自己的頭。
像不戒大師這樣的高僧,震飛自己頭的,確實還是少見。
但也說明——不戒大師確實不是死在白衣獠的手上?
我搖了搖頭,說:不會的——今天金蛟先生出現,肯定是有目的。
這時候,陳雨昊忽然說了一句:上士攻心!
我聽陳雨昊的話,忽然醍醐灌頂,我問陳雨昊:小雨哥說那白衣獠是一個攻心的高手?
“應該是!”陳雨昊說。
他的意思,白衣獠是用“人心”的力量,逼死了不戒和尚。
這個,還真有白衣獠的風格!
我想了想,其實到現在——白衣獠殺人的手段,除了對付劉老六用了胎繭術之外,其餘的都是利用人心害死人的——比如說將陳纓化作了鬼蝶,讓陳纓頂著一層“人蛹衣”活著,最後陳纓心靈被摧殘得受不了,最後化作了鬼蝶,死去了。
白衣獠也利用塗鴉思念姐姐的愛心,控製了塗鴉。
再說今天才死去的李斯曼,她是怎麼死的,無非是鏡子裏的白衣獠對她說:你早就死了!
李斯曼的心裏才想起——她早就死了的事情,死掉了。
除了這兩起殺人——其餘的,基本上都是金蛟先生動的手——今天這事,肯定不是金蛟先生動的手——他是一個純粹的殺手。
柷小玲說:隻是我不太明白,對於不戒大師這樣的高僧,什麼樣的攻心術,能夠破掉他內心的壁壘。
我猛的說了一個字:情!
“情?”柷小玲問。
我說是的。
今天,不戒大師跟我閑聊的時候,我們不是聊起了“焚陰錢”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