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百三十四章神秘的老王(1 / 2)

我的心裏,蹦躂出了另外一個詞——苗疆殘巫!

我的五大命劫裏,前麵的四個——封門血咒、女童陰屍、苗疆殘巫、黑毛棺槨,還有莫名的第五個命劫。

我看到了瘸子,想到了“苗疆殘巫”。

殘巫,顧名思義——是一個殘疾的“巫”吧?

我心裏蹦躂出了這個詞,我更加留意著那個瘸子。

他背著一個鞋箱子,撐著一根拐杖,留著一頭長發,走得很緩慢,但是很紮實。

這個人的背影,給我一種莫名高大的感覺。

我見過很多掙紮在社會最底層的人,比以前的我還要底層——我以前就是一個小紋身師,但有很多人,地位比我還低,活得比我還不怎麼樣。

我以前紋身店的樓下就有一個“侏儒症”鞋匠。

他每天都給人補鞋子,釘鞋、擦鞋或者改鞋,他的神情非常麻木,每一次鉤針,都咬牙切齒的,心裏似乎很憤懣。

我想……很多在底層掙紮的人,大多都是麻木,表現得最多的情緒就是滿腹的怨氣。

但是我麵前這位瘸子大叔,卻沒有這種怨氣,相反,讓我覺得他很高級——他是不是有古怪?

在我出神的瞬間,他已經走遠了。

我也才想起來,我是借潛水服的,我苦笑了一聲,掉頭走向了老胡他們家。

到了老胡家,老胡正躺在被窩裏看電視,他聽到了敲門聲,直接讓我扭門。

我們土樓裏的治安,至少在小偷小摸這個層次上,好得一比,很多人晚上都不鎖門的,老胡就是一個。

我推開了門,走了進去:老胡!

“喲,是水子啊!”老胡抓過桌子上的煙盒,扔給了我:自己抽!

“好勒。”我接住了煙盒,從裏麵拿出了一根煙,扔在了嘴裏,然後對老胡說:老胡,找你借個東西啊?

“借啥?”老胡問我:都說你水子發達了,看這模樣,是發達了,身上都是名牌。

我笑了笑,說找你借潛水衣,接著,我從口袋裏摸出了兩百塊錢,放在了桌子上,說:也不是借,算租……租一天。

老胡看著錢,又看了看我,猛地笑了出來,說謝謝大戶了。

他把錢放在了枕頭底下後,說潛水衣就在內室,有個黑箱子,拿就是了。

接著他還說:對了,氧氣瓶去鍋爐房裏拿啊——就放在鍋爐房的門口。

我說行!

我拿了潛水衣,準備出門的,結果我想起了那個瘸子,我又回過頭,問老胡:哎,老胡,對了,我問你個事。

“啥事?”老胡自己點了一根煙,問。

我說我剛才看到了一個生人,不認識,他瘸了一條腿……他是幹啥的啊?

老胡聽我說起了那個瘸子,頓時起了興趣,哈哈一笑,說道:你說瘸子老王啊——這家夥半年前來村子裏的,是個修鞋匠,自己也做鞋,手藝好著呢,村裏挺受歡迎的。

“哦!”我點點頭,心裏想著那個瘸子叫“老王”。

老胡繼續說:對了,說起老王,我就挺有話講,我是很佩服這個老王啊。

我問老胡:怎麼啦?

老胡說瘸子老王十分講究——有多講究呢?

這老王不是一個補鞋的嗎?他每天開始幹活之前,要首先把攤位擺好,每一件工具,都擺得整整齊齊的,剪子、鉗子、頂針還有改錐、擦子,那都擺得有模有樣的,非常有美感。

老王把工具、攤位擺好了之後,再帶上一雙非常幹淨的白手套。

對,就是白手套。

可能老王覺得自己幹的活兒,非常神聖,所以一定要帶上幹淨的白手套。

他做事,慢條斯理,但是絕對認真,做一下就是一下,非常講究。

除此之外,每天老王要吃飯的時候,會把自己帶來的飯盒,放在烤皮子的爐子上,熱好,在熱飯的時候,老王脫下手套,用水把手洗得幹幹淨淨,然後做得筆直,開始很優雅的吃著飯盒裏的飯。

這一切,對於現代白領,實在太平常了,但對老王不平常,用老胡的話說,一個修皮鞋的,讓自己講究成這樣,這算不算是活出了詩意?

老胡說:我以前一直都覺得我粗鄙,還覺得我粗鄙是因為我就是一個救生員,沒啥本事的人當然粗鄙,現在我才知道,我粗鄙是因為天生粗鄙,那老王,修個鞋子,感覺在做十分高級的買賣啊。

我點點頭,對老胡說:這個老王,很讓人敬佩啊。

這個社會,太多的人敬佩有錢的人了,但我很敬佩做事情認真的人——有這麼一份心,哪兒不是他的淨土?

老胡抽了一口煙,說:我是真想變成老王那樣,但是這輩子,甭想啦——我是優雅不起來,就是個粗鄙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