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笑了笑,對老胡說:那我先走了哈。
“去吧去吧。”老胡說:對了,我那救生衣的箱子裏,有一雙皮手套,爛了,你用完了潛水衣啊,幫我把那皮手套拿到瘸子老王那兒去補一補,算是對老王的支持吧。
我說行。
我笑著點點頭,離開了老胡的家,我準備下樓,在路過走廊的時候,看到了一張電費單,貼在一間房子的門上,我順眼看了電費單上麵的名字,叫王甲立。
這間房子,是不是就是瘸子老王的房子?
我看了看窗台,窗台上,晾著兩雙皮鞋,皮鞋上還有一股子膠味,應該是新補的,我估計這就瘸子老王的房間,他是補鞋匠嘛。
原來那個瘸子老王,竟然叫“王甲立”。
我又順著窗台往裏麵瞅了進去,我發現,王甲立的家裏,竟然亂得一塌糊塗的,床沒有疊,亂得像狗窩,地上全是散亂的煙頭,寫字桌上麵,東西亂糟糟的。
看王甲立的家裏,這麼亂——一點都不像老胡嘴裏描述的瘸子老王啊。
活在老胡嘴裏的瘸子老王,那是一個詩人,一個修著皮鞋的詩人,把自己的事業做成了詩歌。
但看老王的家——我卻感覺,王甲立是一個超級邋遢的人——到底是什麼,讓瘸子老王的生活和事業的反差這麼大?
我正瞅著呢,忽然,有人猛地拍了一下我的肩膀。
我猛地扭頭,瞧見一個老太太。
老太太是我的長輩,土樓裏管她叫“刀子婆”,因為她說話,得理不饒人,刀子嘴嘛。
通常說“刀子嘴,豆腐心”,但我得說明,不是每一張有著刀子嘴的人,都有一顆豆腐心——至少刀子婆就沒什麼豆腐心,相反,心機還挺多,聽人說她手腳還不幹淨,偷過東西。
我見了刀子婆,就笑:刀子婆。
“呸。”刀子婆望著我,說道:水子,好久不見你,你在這兒幹啥呢?
“沒啥,沒啥。”我說。
刀子婆瞧著我說:你小子,跟那王甲立一樣,神秘兮兮的——聽說你發財了,我估計你啊,也和王甲立一樣,發的不是什麼正兒八經的財。
我聽這刀子婆,似乎對瘸子老王的印象不是太好啊。
我就問刀子婆:那王甲立,似乎很古怪?
“古怪!”刀子婆說:那瘸子的房間裏,半夜會傳出女童哭的聲音,還有……哎,你打聽這個幹啥?
“刀子阿婆,你接著說啊?”我讓刀子婆繼續說。
刀子婆反而不說了,她盯著我,笑了笑,說:你似乎想打聽那王甲立啊?對了,聽說你就是研究鬼鬼祟祟事情的人嘛,那王甲立,就是一個鬼鬼祟祟的人,你找我問沒關係啊,得給錢!
“多少錢?”我問刀子婆。
刀子婆伸出了五根手指,說道:五千。
“沒有。”我說:我沒那麼多錢,五百行不行?
“行!成交。”刀子婆很沒有原則啊。
我說我晚上過來聽……現在我沒時間。
刀子婆說隻要我帶錢來,什麼時候聽都可以。
我點點頭。
實話說,我心裏現在越發覺得——瘸子老王,是一個非常古怪的人——刀子婆估計知道一些什麼事。
我現在的確想聽,但是我得和馮春生先去河裏一趟,等回來之後,再去,也挺合適的,所以就先告別了刀子婆,反正價格講好了嘛,不著急的。
我告別了刀子婆,下了樓,喊上馮春生,要去涓水河。
期間,我把遇見瘸子老王的事,說給了馮春生聽。
馮春生也覺得那人很古怪,但是馮春生說:這事不著急……不管那瘸子老王是不是苗疆殘巫,咱們的計劃不能亂——先去涓水河。
我說必須的。
我先去了鍋爐房,挑了一個氧氣瓶,讓馮春生背上,然後去了停車場,開著車,去了涓水河。
也不知道為啥,我總感覺今天不太平靜,似乎身後有什麼人跟著我。
所以,我不停的看後視鏡,可是後麵根本沒什麼東西啊。
馮春生瞧出我不對勁了,就問我:咋了?
我說有點不對勁,老感覺有人跟著我,但我不知道誰在跟著我。
馮春生說我是不是想得太多了,這身後,也沒誰跟著啊。
我咳嗽了一聲,說:但願沒人跟著。
我繼續開著車子走,又走了幾分鍾,我猛地看向後視鏡,發現後視鏡裏,閃過了一抹十分妖豔的紅色。
果然有人跟著我。
我猛地推開了門,下了車,朝著車後麵看去,結果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