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現在的成就,有一部分功勞,是她的,我要帶她去見一見她的父親。”陳詞如此說道。
我一直都覺得,陳詞是一個很知性的妹子,但今天,我第一次見到了陳詞式的善良。
她的善良,來自內心最深層次的感性,但是驅動力卻靠的是理性。
她能為自己的善良,找到證據,這一點,恰恰是很多人缺乏的。
很快,我帶著陳詞,到了第七樓。
在第七樓的深處,那“苗疆殘巫”的住處,我打開了門,那房間裏,空無一人!
我當即在房間裏麵喊叫:苗疆殘巫,你給我出來!
”苗疆殘巫,你給我出來。”
我連續喊了七八聲,忽然,我聽到了一陣咳嗽的聲音和一陣腳步聲。
是苗疆殘巫過來了嗎?
我走到了門口,發現一個跛子身影,一瘸一拐的衝我走了過來。
速度十分緩慢。
還真的是苗疆殘巫。
“小子,看你是個講究人,為什麼在我家裏,大呼小叫?”苗疆殘巫不緊不慢的說道。
我拉著陳詞,說道:你過來看看……你女兒,沒有徹底魂飛魄散!她還在!還有一縷殘魂,在陳詞的身體裏麵。
“恩?”苗疆殘巫發出了一聲“疑問”。
轉眼間,他走到了我的麵前,跟我說道:你讓陳詞假裝我女兒?無非就是在明天逍遙王破棺的時候,你讓我幫你去對付逍遙王。
我說我不管你怎麼想,反正人我給你帶來了,你自己瞧一瞧吧!另外,我也沒想著喊你對付逍遙王。
“哦?”
苗疆殘巫可能覺得我不是一個弄虛作假的人,他真的走到了陳詞的麵前。
陳詞絲毫不退避苗疆殘巫那能殺人的眼神,很鎮定的說道:你就是我肩膀的父親嗎?
“你的肩膀?”苗疆殘巫一伸手,直接搭在了陳詞的右邊肩膀上。
這肩膀一搭,那苗疆殘巫的模樣,忽然動容了起來。
緊接著,苗疆殘巫老淚縱橫。
他用手背抹掉了眼淚,說道:是的!我感受到你的存在了!你還有一部分活著在!女兒,你還記得我嗎?我是你父親!
在苗疆殘巫哭的時候,陳詞也在哭。
她一邊摸著眼淚,一邊跟我說:不知道為什麼,我也感覺很傷心。
能不傷心麼……陳詞和鬼娘子那一縷殘魂,屬於一胎雙生,加上這麼多年了,早就醞釀出了不少的感情,心靈相通!
現在,鬼娘子就是陳詞,陳詞就是鬼娘子。
所以,鬼娘子是什麼情緒,陳詞就是什麼情緒。
苗疆殘巫伸手,抹幹了陳詞的淚水,說道:多少年了,我獨善其身,蝸居在這麼一個暗無天日的地方,我就是準備找廖程鵬討要一個公道……現在,我不打算討這個公道了,知道你還有一部分還活著,我心滿意足了。
一瞬間,苗疆殘巫像是老了很多一樣,直接坐了下來,同時也招呼著我和陳詞都坐。
“都坐吧。”
我們兩人一落座,苗疆殘巫從口袋裏摸出了一盒煙,遞給了我,自己也拿了一根,點著了煙,又有些情緒激動的說道:老天爺有眼,老天爺有眼。
他跟我說:於水啊,我開頭說過,說你一年之內,如果查不出我女兒到底是被誰打得魂飛魄散,我就還是按照我信裏說的,滅你滿門!現在,我們之間的恩怨,一筆勾銷了。
我對苗疆殘巫點頭,說道:謝謝殘巫前輩。
“別說謝了,你也算我的半個女婿!”苗疆殘巫又望著陳詞,說道:你也算我半個女兒!這人到了風燭殘年,就希望還能看著身邊的後輩們,活得好好的,不圖你們榮華富貴,能活得好,我就滿足了!
接著,苗疆殘巫哈哈大笑了起來:天可憐見,天可憐見啊。
我也跟苗疆殘巫說了一句:恭喜。
苗疆殘巫止住了笑聲,對我說道:行了!不說別的了,明天逍遙王破棺,我應該幫你們,但是,我希望你們能答應我一個條件!
“什麼條件?”我問苗疆殘巫。
苗疆殘巫說道:很簡單!讓陳詞喊我一聲“阿爸”,我就幫你們。
這個條件,我覺得苗疆殘巫提得不過分——陳詞的身體裏,還有另外一個靈魂,這個阿爸,算是幫那鬼娘子喊的。
但是……我覺得陳詞會非常為難,畢竟自己有親生爹娘,再喊別人阿爸,這心裏,多少有些膈應。
不過,陳詞的話語,卻走到了另外一個話題。
她看著苗疆殘巫說:喊阿爸,其實沒問題的……但是,我這兒有另外一個問題!我感覺,我身體裏麵的那個靈魂,可能不是你女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