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那些狐狸,都徹底遠去了,司機還不敢起身,也不敢下到大路上去,也不敢給人打電話,讓人過來拖車。
他就一直這麼捱著,捱到了早上七點多,天亮堂得差不多了,才敢打電話,喊人來拖車。
那司機說完這個,又說:我看今天時間早,大中午的,太陽大,我才敢拉你這波生意的,要是晚點,我特麼來都不敢來!給多少錢我都不敢來。
我笑了笑,多塞給了司機一百塊錢,說:謝謝兄弟提醒啊。
“別,別。”司機說道:我這個人信佛,心善,就是提醒你一句,沒想著多收你錢,話說我最近跟很多人說過這事,但其餘人都不相信呢,也就你跟我聊這麼久的天,耐心聽我說完。
人在恐懼的時候,總是希望找個人分享這一段恐懼的曆程,這司機這些天估計也憋壞了。
我跟司機招了招手,說道:那我先謝謝你哈!
“小事,小事,注意點吧,要是辦完事時間太晚了,就別走了。”司機說完,把車窗給升了起來,掉頭離開了。
這司機說得事,是不是真事?我看那司機得模樣和表情,都不像胡說八道,編出來得事,講不了這麼細致。
這監獄旁邊,怎麼會有一群趾高氣昂的“狐仙”,還抬著個轎子呢?
狐仙抬轎,有說道。
但往深處追求,我也先不去追究——偶爾抬次轎子,我和這周圍遊弋的狐仙,較什麼真啊。
我點了根煙,先將那司機說的事,放在腦後,去找韓莉去了。
韓莉再次帶著我,通過了層層手續,到了監獄的最下麵一層,找到了祭祀人苗升。
“苗先生,於水又來了。”韓莉敲了敲門。
苗升說道:請進!
“好!”韓莉打開了門,讓我進去和苗升聊聊。
苗升問我:於水兄弟,聽說你還有事情想要問我?
“對!本來上午應該問的,但上午忘記了,回到了家裏,才想起來。”我對苗升說。
我問事是幌子,我真想做的,就是想用地眼,望一望苗升。
隻是,我怕我睜開地眼忘苗升,苗升會發覺,所以我睜開第三眼是緩緩睜開的。
我這地眼,也不是真正的眼睛,至少我周圍的兄弟們,瞧不見我的地眼。
我地眼一點點的睜開,但那苗升沒有露出任何異樣的神色。
他隻是問我:你要問什麼?
“哦!我想問問,那閩南上空的黑色棺材雲,又是什麼東西?”我拿出了我“要問”的問題。
我為了佐證我的問題,我把問題問得更深了,我說和我放對的那個巫,人死了,但是,她有一塊帶著“刺青”的人皮,飛到了天上,飛向了那口黑色棺材雲!
我在問出我的問題之後,總算徹底睜開了我的地眼。
我盯著苗升,卻發現,苗升這個人,已經不是現在這個模樣了。
我通過地眼瞧見的苗升,他正盤腿坐著在,身上披了一件雪白的狐裘。
這人的模樣很俊秀,卻總給我一種感覺——我感覺這人……這人是一隻狐狸!
我一瞬間,再聯想起了送我過來的那司機說的話……那司機不是說在這監獄附近,撞見了狐仙抬轎麼?
也許那轎子裏坐著的……就是我麵前坐著的苗升?
我腦子裏鑽過了這些念頭之後,連忙先把這些念頭拋開,以免被苗升發現一些什麼。
這時候,苗升正在大喇喇的講著那天上的棺材雲呢。
他說那棺材雲,其實叫“魂靈塚”,是巫族的魂靈所在的棺材。
上古巫族死去,魂靈會飛向那黑色的棺材雲。
我這才知道,那“獸聲”巫,在死了之後,帶著刺青的人皮,會飛到棺材雲裏去。
我跟苗升說道:謝謝!
“不謝。”苗升說道:閩南血戰,止戈者,陰陽刺青師。
“一定。”
我雙手抱拳,然後離開了監獄。
出了監獄,我一直都在想,到底是誰給我發了那條匿名短信?
那短信,提示我:小心苗升。
我這才重點關注了一下苗升,這一關注,不得了——這苗升……竟然像是一“狐狸”。
那司機說,有狐仙抬轎——那狐仙抬轎,八成是把苗升從監獄裏抬出去了。
那苗升在監獄裏的三個月,是出去過的——他到底去哪兒了?
苗升這麼一隻“狐狸”,幹什麼要冒充“祭祀人”,來騙我,說他是巫族後裔呢?
本來事情已經很明了了,但是苗升插了這麼一杠子,似乎不那麼簡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