丞相不是親人,隻有她可憐的娘親才是最無辜的。
“你們倆,屍骨無存,隻能做個孤魂野鬼!”
趁著劉姨娘沉浸在喜悅中的時候,曲悄然走出了密室。
“你們死了!都死了!今天是我的喜事,你們可要看好了,哼!”
“馨雅,你可是在尋我嗎?”曲婉容邁過一片蒲墊,走近劉姨娘時,笑容清雅。
劉姨娘抬頭一看,頓時大驚失色。
“馨雅,姐姐好想你啊!地下又濕又冷,沒有安寢之處的我,找了許久,才找回了相府。”陰冷的字慢慢吐出,殷紅的唇又像染了血。
劉姨娘簡直像活見鬼了,險些大叫出聲。這賤人不是死了這久了麼,當年她可是親眼瞧著她咽氣,這會兒怎麼會出現?
一定是最近日子太安穩,睡得太多了,才出現這樣可怕而不真實的錯覺。
看著劉姨娘一會兒麵無人色,一會兒安慰的欣慰,曲婉容的眉眼下慢慢露出了諷刺,眼眸再次落在劉姨娘的身上,“好妹妹,你這是怎麼了?這麼些年,我日夜想著你,沒有你相伴,我簡直無法忍心投胎!”
“啊!啊!你不要再說了!”劉姨娘的臉色終於沉了下去,濃妝都無法為她掩飾那巨大的恐懼。
“好妹妹,我不忍先投胎,才回來找你一道去。如今你這樣說話,我真是寒心!”曲婉容一邊說著,一邊觀察著劉姨娘的表情。
從她一變再變的神色,她至少能猜到當年娘親之死,她參與了多少。
“姐姐,你不要找我!你看,妹妹身上得華服,發間華麗的珠翠是不是很大氣!妹妹過得很好,姐姐你就不要再想著妹妹了。”這樣說著,劉姨娘身子卻一直往後退縮。
“你過得這樣風光,怎麼能舍得姐姐我在地下寒冷孤單呢?好妹妹,快同我一起下去吧!”曲婉容的臉與她娘親極像,不細看難以辨別,劉姨娘神經已經緊繃,根本不可能看出來。
“好妹妹,我這些年過得好苦啊!”說完,曲婉容將帶著血塊的衣擺露出來,“當年你害死了我,這可怕的血跡現在都在!”
“啊!不要胡說!我根本就沒有害你!”像是瘋了一般,劉姨娘睚眥欲裂,一個勁地求饒,“好姐姐,縱使你借妹妹十個膽,妹妹都不敢害你啊!”
眉眼間盡是恐懼,劉姨娘一把撲倒在地,“好姐姐!真的不是我害了你!你不要找我!”
“那是誰呢?我哪裏知道還有誰下了毒手!我隻能來找你啊,你說是不是?”曲婉容抬手將臉上擦的香粉擦去。再次抬頭,露出一張疤痕猙獰的臉。
“你看,我在底下呆得久了,臉都開始腐爛了。”一搖一擺,曲婉容慢慢走近跪在地上的劉姨娘,“你瞧,我多慘,閻王爺都讓我來人間報仇呢!”
“真的不是我啊!是老爺和皇後娘娘要你死,你不能不死啊!”撕心裂肺的聲音沙啞可怖,如同殺豬喊叫。但是劉姨娘半分顧不上這些,這是一個勁地磕頭。
“好姐姐,求求你繞過我。我可沒有對你動手!”
曲婉容立即一個凶色閃過去,“皇後娘娘我與有何仇恨!哪裏會對我動手?你休要狡辯!”
“將軍府一直是皇上的心頭怕,皇後娘娘素來是為皇上分憂的,哪裏能容許你在相府再生個兒子!為此,她早就盼著你死了!你可不要怪我們,我們也要活下去!”悲切的嗓音簡直要喊啞了。
她久久等著府裏來個人發現這裏的事,可是就等不至。嚇得渾身癱軟,可是心裏還是恨恨罵著賤人。
將劉姨娘的恐懼和怨毒看在眼裏,曲婉容越聽頭腦越清明,“即便是這般,你也不該害死了我的女兒!”
“不要怪我!要怪就怪你自己!”劉姨娘一聽此話,在地上瑟瑟發抖,瀕死的涼意衝刷著她的良心,她嚇得幾乎發不出聲音。
“怪我?憑什麼?”她就料到劉姨娘還是個怕鬼的,否則也不會年年請道士來做法事。
“你該死,你女兒也該死!我告訴你,你們都是賤人!”說完,劉姨娘發現自己的衣裳已經潮濕,看著那張猙獰的臉靠近,她再次驚叫一聲,便是兩眼一黑。
“進來吧。”曲婉容對著門外說。
“曲小姐的手段不錯,隻是冒險了些。”長生後背發涼,狠心擠出了一個笑,“這劉姨娘用不用現在處理了?”
“不僅不用她死,我還需要她好好活著。這麼容易死了,哪裏能償還她的罪呢?”不著痕跡地移開狠厲的目光,曲婉容輕聲一笑,“回太子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