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氣陣陣撫上婉容的唇,將她的臉燙得要燒起來,掙紮著還是掙脫開了葉桉的懷抱,立馬就坐到了離葉桉較遠的凳子上。
尷尬地咳嗽了一聲,葉桉的酒氣漸漸消失,有些無奈道:“方才是我魯莽了,我喝醉了酒,已經有些神誌不清。”他的自製力怎麼這樣差勁,在婉容麵前還不知道收斂!
婉容埋頭吃著事物,口齒不清道:“喝酒傷身,方才你喝的醒酒湯是我配置的,其他地方許是沒有,你一會兒將我寫的藥方帶回去。”她不敢抬頭看葉桉,想到方才他溫柔的眸光就不忍。葉桉並沒有給她施加壓力,也沒有當眾追求她,他需要的也許隻是她不拒絕他的好,而非一定要得到她。
這樣的善意和愛護,她回報不了,也無法會回應。她不過是那日救了他一命,讓他免受胯下之辱,而他卻不竭地回報,這樣的心思著實讓她無法傷害他。
可,長痛不如短痛,葉桉這麼好的男子應該要娶到好的女子,不能再在她的身上下這麼多功夫而耽誤了他自己的姻緣。
婉容變幻的眸色深深映進葉桉的心裏,他困惑地夾了一塊魚肉,小心地挑幹淨了所有的刺。看婉容還在埋頭用膳,葉桉起身走到她身邊,輕輕將魚肉放進她的碗中:“魚腹兩邊的肉最滑嫩,美味又有嚼勁。”
婉容輕哼了一聲,急忙吃完了魚肉,匆匆再大口吃了一塊了飯,含著飯臉紅道:“我累了,先回房休息。你吃完飯就回府歇下吧,醒酒藥的藥方我現在就寫給你。”
葉桉站在她身旁,讓她無法安心用膳,就拉著他坐了下來,高聲喊著丫鬟:“玉兒,拿筆墨紙硯來!”
耳畔響起葉桉的喃喃低語,婉容充耳不聞,抬頭望著動作利落的玉兒,嘴角揚起一抹自己都未發現的笑。
快速地寫完醒酒藥的方子,婉容匆忙離席,慌亂的模樣讓悄悄看著的葉桉不覺笑出聲。摸了摸唇,葉桉搖頭走出了薑府。
門口一抹黑影隨著葉桉跨上馬車出現,快得讓人捉摸不到他從何而來。
“侯爺,皇上的確中了蠱毒,這蠱毒是由梁國傳來,卻是夜國的皇後讓人下的手。但,夜國是否與梁國勾結,我們暫時還未查清楚,還需要繼續查下去嗎?”沉穩的女聲讓人心安,卻讓葉桉的臉色陰沉了三分。
放眼望去,他手下的人中,最可靠的便是阿聶,她可是武林中最有名望的影子殺手,同時還是一個探子。殺人與無形,同時還能在苛刻的情況下搜集他們需要的信息!可,現在連她都沒有查出兩國是否勾結……
“不用繼續查,以免打草驚蛇。你在查探這些事情時,不要太拚命,以免讓別人盯上你!人物固然重要,但沒有任何事情比命還要重要,否則日後還怎麼繼續為我辦事?”雖然語氣無比嚴厲,可葉桉的眸子卻柔和溫暖。
阿聶微微一笑,瞬間從高速行駛的馬車上跳了下去,眨眼間消失在濃濃夜色中,卷動的窗簾讓葉桉向外看。這就是他與婉容初見的地方,那時的他是個人見人欺的狀元乞丐,而婉容卻突然出現,如同上天賜來拯救他的仙子。那日的她淩厲冷漠,卻讓他知道自己沒有被所有人拋棄。
婉容不知道的是,在她離開之後,他就被與他同期考中探花的男子擄了去,被關在地下室受盡了重刑。那段可怕的日子,若非是婉容之前的善意,他根本熬不下去。
所幸的是,有人為了討好皇上,又將皇上當年微服出訪的舊事再提,還提起當年他娘親似乎懷了孩子。皇上許是不想自己的骨肉流落在民間,這才派影衛搜尋他的下落。
在那間地下室撐了半個月的時間,他被打得奄奄一息,影衛才找到了他,並悄無聲息地將他送進了皇宮。他還記得皇上的表情,震驚多餘欣喜,似乎並不滿意他的出現。但,看在父子情誼上,皇上終究賜了他白衣侯的身份,還明晃晃地寵信他。
眼角的淚水不知何時滑落,葉桉閉上了眸子,手指緊了緊。
皇上已經中蠱,太後與皇後定然會為了爭權而明爭暗鬥,攪得後宮不得安寧。而上朝成了問題,地方出現的事故也會越來越多,很快就會民不聊生!這些事,可不是迂腐的文官能夠解決的,當務之急還是要讓皇上清醒過來!
阿聶跟在他身後許久,一直看著馬車進了侯府,才悄悄離去,白皙的臉上是兩行清淚。葉桉的身子越發不好,在地下室受的苦難,她也查到了一些,隻是沒料到這舊疾會複發得這樣快!若是葉桉再這樣日夜奔波忙碌,能活多久都是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