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身上氣息陡然一變,仿佛是尖嘯的怒濤,能將天地吞噬。
“你別惱恨。”婉容輕笑著把手搭在馬背上,盡量讓自己與馬背保持一定的距離,“沒有什麼毒,能難倒我。從你出生就帶在身上得絕情毒,我都能解。小小蠱毒,怕什麼?”
她嘴角輕笑,眉眼淡然,卻悄無聲息的移開了目光,因為連她自己都無法保證這種蠱毒,自己能治。因為她的醫術來自母親留下的那本醫術,以及上輩子常年為他們看病的積累。這種能讓人痛及身心的蠱毒,她很少碰見。
她不過,是想他安心罷了。
將婉容瘦弱的身子緊緊的納入懷中,填滿胸膛的困意,他滿是歉意的說道:“這些日子,難為你了,一個人麵對這麼多人的算計。”沒能陪在她的身邊,還給她帶去了那麼多仇人……
婉容拍拍他的後背,笑得整張臉都皺了起來,“這些人不足為據,但你要小心南王世子。我與他的婚約,是他心頭大刺,你已經被他盯上了。”南王世子的狠厲,沒有夜闌生的剛中帶柔,他對誰都是冷血到底。
楚千言不在意地安慰道,“他的把柄雖然隻有一個,但足以叫他做什麼事都要掂量一二,你別擔心。關鍵是你的蠱毒,必須立即就治!”
南王世子,不就就要承襲南王的位子。連待他很好的親生父親都能狠心殺去,南王世子的心思沒有人能琢磨清楚。
正是清楚這一點,他才不介意這麼多人關心婉容。因為,光憑一個終日忙碌的他,根本沒有三頭六臂去防備南王世子。
不知不覺,馬匹已經停下,楚千言抱著婉容下馬,徑直躍進太子府。
但,剛落到太子府內,楚千言就不敢置信地將婉容放下地,“你的背……”容兒的背,什麼時候血肉糊上了衣衫,一大片後背都沒有一塊好肉。
婉容一驚,沒料到他這麼早就發現了,“別擔心,我們先去找神醫好不好?”她放低聲音請求著。
她的背這些天都疼痛地她要嘔吐,睡覺也隻能趴在床上。身邊沒有信得過的侍女,事事不方便,所以導致後背的傷更加嚴重。
心虛地不敢抬頭,她早就料到楚千言會多生氣,可就不願意打擾他。
楚千言將低頭的婉容扛在肩上,生怕磕著碰著她的背,一刻也不敢耽誤地踢開神醫的房門,“神醫,病者要急救!”
就在要踢開最後一道門時,神醫從內踢開了門,怒氣衝衝地出門道,“滾出去!”
婉容聞言一驚,趕忙推開楚千言的肩膀,剛落地就要往神醫麵前走,卻被楚千言拉住了手。
循著聲音的方向看去,神醫站在屋子的陰影裏。他的眼窩深陷,臉上沒了一絲光澤,整個人像是老了十來歲。
婉容求證般地看向楚千言。神醫才四十來歲的樣子,麵具拿下後的麵孔甚是英俊剛毅。可,現在……
神醫慢吞吞走出來,看見婉容的那一刻,甩出了一枚銀針,給毫無防備的兩人一人一針。
拔出兩人手腕上的銀針,楚千言已經要壓製不住他的怒氣,但又不得不輕聲道,“請您放下成見!醫者父母心。”
將婉容拉到臂彎下,將她血肉模糊的後背給神醫看,楚千言眼露懇求,“這種蠱毒,叫做‘嗜心’,若是不及時救治,很快就會將寄生主的身體掏空!”
白芷也許能救婉容,可不能防備她是否能全心全意。隻能來求見多識廣的神醫,他又有什麼辦法呢!
“哼!”神醫冷哼一聲道,“她的命就是金貴的!被我視如己出的謙衣的命,就是撿來的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