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千言聳肩大笑道,“你不是瘋了麼?那我也跟著你一起瘋!”拔出長槍,上麵沾著的赫然是已經燒焦的眼珠。即使是對這些殘忍刑罰司空見慣的方墨,都忍不住要嘔吐。
本沒料到太子有這麼狠厲的一麵,方墨便睜大了眼睛看,始料不及地發現太子不是永遠那麼清冷。似乎從遇見縣主開始,太子的心就一刻都不曾移開。
望著少了一隻眼睛的曲德才,方墨趕緊拉著楚千言的袖子勸道,“他畢竟是丞相,對他動用私刑太過明顯,會招惹不必要的是非。”太子發瘋,他不能跟著瘋。
但,他忘記了,太子是有潔癖的。
話音剛落,他已經感受到了太子灼灼的目光。瞧著他的眼神望去,發現他是在看自己的手。
“臣下逾越了!”方墨陡然後退,不停擺手。太子不惜別人觸碰,從五歲那年失蹤後又回宮時,就有了這麼一個潔癖。為此被懲罰的人,數不勝數。何況,他正盛怒著。
意識到自己的瘋狂,楚千言冷淡道,“帶著屋子裏的人,都在門外守著。”說著,楚千言掄起長槍在曲德才麵前比劃著,冰冷的麵上不帶一絲感情。
曲德才甩動禁錮四肢的鐵索,一字一頓大叫著,“你們都是瘋子,要死一起死,一個也別想活!”他恨不得將楚千言剝皮抽筋,他的手指被剪斷,他還能忍著。可是,他的眼睛,若是再少了一隻,他怎麼正常生活。
“給我閉嘴!”楚千言大喝一聲,就把火紅的槍杆甩到了曲德才臉上。
曲德才被打中下巴,疼得一句話都說不出。
楚千言突然揪住他的衣領:“你嘴巴硬是不是?來人,給我找淩遲的儈子手!你應該知道淩遲吧,將人的肉一片一片割下來,而且受刑人還不會死,直到最後削其頭顱,才得以亡命,不知道丞相是不是也願意嚐試?”
曲德才麵色一變,似乎感受到那鈍刀割肉的感覺,嚇得麵如死灰。
楚千言冷笑:“再不濟還有人彘、剝皮、抽筋、剔骨、灌鉛……這些我都可以給你來一遍,我保證,不會讓你那麼早死去!”
曲德才渾身止不住的顫抖,看著眼前近乎瘋狂的楚千言,說的話讓人覺得透骨寒涼。
他……他不要和這個瘋子站在一起!
“我說,我都說!”嘶吼著,曲德才的唾沫四濺,眼神也灰暗了下去。
楚千言嘴角微揚,左掌豎起,“喔?丞相不是死也不肯說嗎?那就不用說了!”這麼快就願意老實交代?能交代出什麼重要的事!
曲德才一看那隻要揮過來的手,索性閉上了眼睛。太子身懷絕技,沒有誰看見了還能活著,他寧願不看。
但,他聽見的不是自己骨頭斷裂,而是鎖鏈啪啪碎裂的響聲。小心翼翼睜開眼睛,卻看見再次握在他手的半截長槍。好不容易偏過臉,長槍還是擦著他的臉飛遠,灼熱的溫度立馬將他下巴上的皮燙地卷起。
“我都說,婉容受傷與我無關,我隻是聽命於皇後娘娘!不得不一再傷害她!”曲德才嚇得大叫,左右這些事都是皇後娘娘策劃的,他現在說出來,至少還能死得痛快些。
皇後活膩了麼?楚千言輕輕拍了拍曲德才身上得灰塵,森冷勾唇,“那這蠱毒,皇後可是有解藥?”
嗜心這種蠱毒,是天下難得的奇毒。一旦發作,就會讓人的身子一點點腐爛。婉容體內的毒,已經慢慢發作。而且,醫術那樣高明的她,都救治不了自己。
曲德才懷著非常忐忑的心情,告訴楚千言真相的,但被問及解藥,他還是忍不住害怕。
“沒有。”重重吐了口氣,曲德才立馬退到了牆角。
楚千言更加冷靜,“丞相要告訴本宮的秘密,是什麼?”說起皇後,他早就知曉。
“當年要我害死婉容娘親的人,也是皇後。一直給我施加壓力殺了婉容的,也是皇後。對薑家虎視眈眈,甚至不惜聯合賢王要將薑家滅門的,依舊是皇後娘娘!”曲德才癱倒在地,輕鬆了許多。積壓在心底的秘密,終於不用再守著了。
皇後要害婉容一家,他知道,可為什麼呢?薑府和皇後的利益沒有半分糾葛,皇後那樣狠辣精明的女人,不可能多此一舉。
她一定是另有所圖!
見楚千言眼底的精光,曲德才瑟縮了一下說,“您應該已經知道,婉容不是我的女兒,我也從未碰過她的娘親薑玲瓏。”所以,當一切事實擺在婉容麵前,她才會這麼不顧一切地要整個曲氏的人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