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連串的問題令爾繁有些招架不住,但他實在地感受到了芷念內心的關切。他淡淡地扶芷念坐下,輕輕開言:“我都要是做舅子的人了,怎麼能不好?倒是你,仍然是老樣子,有了身孕居然還瘦成這個模樣。你要我如何放心去幫皇上做事?看來我得留下來,好生調養你的身子。”
“我就是這樣的人,瘦點兒不打緊。哥哥,我們兄妹才算是走過來了。”芷念恢複原先的冷靜,口吻裏麵的些許感情隨著心情的平複,逐漸散去。今日哥哥來,恐怕不隻是為琥珀教學的事。浩旭指不定跟哥哥說了多少大事,需要進行秘密籌劃。別居雖小,然能好生利用。
琥珀從窗台跳出來,偷偷爬到芷念的房間上,翻開瓦片透過一隻眼打探底下的場景。旁邊的暗衛是看到有人爬上屋頂,然而瞧是琥珀不多在意。隻要在出事的時,提防點兒即好。
房內的芷念和爾繁熱絡交談,屋頂上的琥珀瞧著,心底疑惑重重。他們到底是何種關係,居然關係這般親。莫不是外麵的人?她被自己突然冒出來的念頭,嚇一跳,直歎自己胡思亂想。屋頂太高,她根本聽不見裏麵絲絲的說話聲,隻能看到兩個人的嘴巴不停動著,情緒激動。
“哥哥!這次讓你來,真不好意思。隻是琥珀和我當然差不多的情況,我實在不忍心重蹈覆轍。好在琥珀比我那時候通透,差不多從族人的事情裏走了出來。她是練武的好胚子,可找不到正確的方法。我懷著身孕,不方便教習。哥哥既然打算留下來,不妨教教琥珀。”芷念的聲音裏有幾分央求。她了解就算是浩旭說動爾繁,爾繁心裏不免會有抵觸,說不定會做出別的事。
“你放心,我既然答應了皇上,斷沒有道理去反悔。”爾繁明白芷念的擔憂,他的心裏想到過往閃過心疼。她急切地辯駁,定是想起當初自身的遭遇。她自小跟著莫憂,吃過的哭不再少數。若非感同身受,她何必露出從來沒有的神色。恨他做哥哥的幫不了妹妹,讓她淪落在外。
“哥哥!聽你這般說,我把心放下。”芷念舒展開眉頭的僅有疑慮,像是囑托般,“要是以後出什麼意外,希望哥哥能夠多幫襯琥珀。其他的事情,想必皇上已經交代了哥哥很多,我便不再多說。哥哥為皇上做事,他不會虧待你。隻要小心謹慎,總比外麵混跡要好很多。”
爾繁沉著地頷首,歎道:“說了這麼多,讓我見下你嘴裏的琥珀。桃瑤一族盡覆,難為她了。”
“好!”芷念麵露喜色,衝外麵揚聲,“可燕,幫我把琥珀帶來。記得讓她來拜師學藝!”
趴在屋頂的琥珀,別的沒聽到。芷念這句大喊出聲的話,她算是聽個分明。她慌地往自己的房間爬去,心裏沒底。拜師學藝?莫非芷念姐姐給她找的那個人是老師,那她還胡思亂想。
“琥珀,娘娘叫你。”可燕敲了敲琥珀的房門,不見她應聲。她走到窗口,看到窗子開著,當然是往房內打量。她的目光往陳設簡單的房間掃視一遍。咦?沒有人,怎麼會呢?
“哎呀!可燕姐姐。”琥珀晃出個腦袋,對可燕心虛地要求,“可燕姐姐,你離遠些。我要跳下來,剛才太陽很好,我跑到上麵曬太陽。”她說完,猶自嘿嘿笑聲順帶用力地點點頭。
可燕明知琥珀說謊,也不說破,隻是接了她下來無奈叮囑:“下次不要爬那麼高的地方,娘娘要是知道了心裏不好受。快些去娘娘的房間,娘娘有事叫你,嘴巴可要乖巧些。”
“恩,知道了。”琥珀心虛地忙答應,她跑著走到芷念房間的門口,悠悠地走了進去。
“芷念姐姐!”琥珀清脆悅耳的聲音頓時響起,瞧爾繁盯著她,便低下頭走到芷念身邊站定。
芷念愛憐地攬過琥珀,溫聲軟語:“琥珀!這是你將來的溫師父,快去規矩地行過見禮。”
琥珀這才敢抬起頭,神情恭謹地走到爾繁的身前。她沒有絲毫遲疑,而是爽快地跪下身磕了三個響頭,繼而語氣堅毅:“徒弟琥珀,給師父行禮。”
“起來,不必多禮。”爾繁收起對芷念說話的溫柔,儼然是一個嚴師的形象。
琥珀起身,利用餘光小心地打量爾繁。她一直渴望能有真正地師父教她本領,沒想到在今天夢想成真。她心裏開心,麵上的僵硬之色褪去幾分。
“跟我學東西,切記偷懶。”爾繁不算犀利的眼光對上琥珀,讓她心無端地生出敬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