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月初,眾人斛煬尋寶未果,隻有浩旭掌握正確位置。但他秘而不宣,引得各地猜疑頓起。
五月中,無數人來到永定想要尋找廣為流傳卻又隱蔽的解密斛煬的秘密。多少人在城郊發動危機,但用一瞬巧妙化解。這裏是浩旭的地界,若是弄得太過勢必會引起許多不必要的麻煩。
五月末,絕大多數人無功而返,隻有極少數的人留在永定準備伺機而動。最好的時機往往不是最早的時候,更多的是經過沉澱,靜心等待過後才能抓住機會一網打盡。事情不複雜,複雜的是風雲莫測的困難性,甚至那份蠢蠢欲動的人心。有些時候,守株待兔比主動出擊強。
比如現在,浩淼帶著隨從的人員守在芷念別居的林子外。他們相信今天永浩旭一定會來,因為他們放出消息說要血洗別居。浩淼當初想到這個念頭的時候,心裏免不了心疼。他不希望利用芷念來達到自己的目標,卻無法避免這條最可能成功的捷徑。現在他在想奪取天下或許不單單是為了芷念,更多的是為自己按耐不住的私心。他想要登上最高的位置,做天下的主人。
“主上!依照以往,永浩旭今日寅時回到。”二禹湊在浩淼的身邊,壓低聲音輕語。他瞧浩淼身形未動的樣子,不由歎氣。他是為了提醒浩淼此時不必太過投入,可以先去休息會兒。
五月末,六月初。夏意湧來,火辣陽光熱浪下,人的皮膚直線升溫,汗水黏得身體不舒服。
住在別居的芷念,用罷午膳,臉帶微笑地看著琥珀跟在爾繁身邊問東問西。如此,她便也好放寬心。若是哪天因為身體的原因真的去了,她能安心。她說不上來跟琥珀是何種關係,她瞅著琥珀好像能望到自己的兒時。同樣身負家族血債,同樣欲要複仇。不過琥珀比她堅強,居然從那樣不堪的情況逃脫。琥珀放下心裏的魔障,無憂無慮地快樂長大,這是如今最為可喜的。
“芷念姐姐,師父準備教我行軍打仗。”琥珀蹦跳地跑過來。她熱得滿頭大汗,晶瑩的汗珠覆在她紅撲撲的小臉上,分外惹人愛憐。加之她口吻裏的親昵,真讓芷念再舍不得離開她。
“來,好好擦擦。”芷念掏出絹帕,輕柔地拭去琥珀臉上的汗。她拉過琥珀的手,一並擦了。
“這倒好,疼愛琥珀,倒是忘了我這個哥哥。”爾繁難得過來湊趣,一雙眸子顯得些微不悅。
芷念撲哧一笑,像庭院裏綻開的梔子花,頓時芬芳撲鼻。她揚起滿是燦爛的笑,打趣:“哥哥這般年紀,竟跟琥珀這個小丫頭爭寵。說著玩可行,要是讓人給傳了出去,沒得害臊。”
“那又如何?我就是要跟琥珀爭一爭。”爾繁挑挑俊朗的眉,盡顯出他卓爾不凡,風流倜儻。
“芷念姐姐,你笑得好看。”琥珀怔怔地凝視芷念的笑容,一時間情不自禁地癡了。於世間,到哪去尋這樣美人。行為舉止都那麼令人賞心悅目,不忍別開各自視線。隻怕轉身,便會消失。
芷念的美,不在外表,而是從內向外散發的美麗。淡雅別致的氣質,突出她的清華。現今的她,懷有身孕,更多了種初為人母的女性之美。兩者相融,愈發出塵得不似俗世的凡人。
“咱們琥珀,長大後也是個舉世無雙的美人。”芷念聞言,抿起嘴微笑。她認真地打量琥珀,雖然琥珀長得不像其他人,但她的高眉深目獨有風韻。天生麗質,不難瞧出日後的風華。要是她能等到那時候再離開,說不定還能見證琥珀成婚,孕育子嗣。隻是那時候,實在太過遙遠。
眾人見到芷念依舊帶笑,隻是眉眼間有著化不開的哀傷,不由渾說其它的笑話欲要逗趣。
芷念懶散地笑笑,揮退了別人下去。她喊住準備離開的爾繁,想要留下他問些事情。爾繁轉過僵硬的身體,剛才的閑適消弭,剩下的是一觸即發的真相。兩人無措,卻仍是彼此相笑。
“哥哥是準備埋我多久?”芷念本不想理會子虛烏有的事情,但隨著近來的防備加強,怕是不得讓她安寧過了。既如此幹脆捅破最後一層欲蓋彌彰的窗戶紙,把所有遮掩的一切說明白。
“妹妹何出此言?”爾繁反問,強裝臉上的笑意。其實她老早便是清楚,他果真不能低估她的聰慧。皇上說的沒錯,未必需要欺騙。因為她就算是知道,依然會好生配合地演完這場戲。可他說不出口,他要怎樣忍心才能告訴她,她搬到這裏隻是為了做誘餌。盡管外麵暗衛重重,但照樣會有生命的危險。她唯一的親人,居然會用這般的方式騙她。他說不出口,無從說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