芷念瞧著琥珀戀戀不舍的樣子,狠下心推開琥珀,口氣變得異常堅決:“你給我呆在這裏,若是你敢踏出一步,你再也不是我的妹妹。你最好給我記住現在,你的身上有活下去的使命。”
“姐姐,琥珀不要你去送死。”琥珀終於意識到芷念的危險,她哭喊著爬起欲要抱住離去的芷念。曾那麼疼的生離死別難道要在這裏重新上演?絢爛的過往隻是為了襯托今天的殘忍景象!
“琥珀,聽話!”芷念努力地不讓淚水模糊她前行的方向。她做出這個決定,僅是為了保護琥珀。因為她清楚,要是她再不出去,等待她們的命運將是誰也活不下去。她不能自私地讓琥珀失去活下去的機會,假使她出去能換來琥珀的平安,這般犧牲亦有價值,可惜委屈她的孩子。
琥珀看著芷念的身影漸漸消失在洞口,悲拗的情緒排山倒海地擠滿她身上的每個角落。她捂住自己睜大的雙眸,她突然間明白那樣決然的意義。由於必須有人犧牲,所以就得付出。當初的全族人,如今的芷念姐姐。她仍做不了任何的事情,隻能躲在角落讓別人保護她。她不願意不代表她可以去救姐姐,她的淚水從眼眶瘋狂地掉落,打濕山洞裏幹燥的地麵,濺起塵埃。
“二禹將軍何必親自來迎接,隨便派個人來找本宮即可。”芷念的麵上浮現居高臨下的偽裝,配合她手撐腰板的動作,著實讓人感到架勢。她的心裏留存的念頭,便是不給別人添分毫麻煩。
“芷妃娘娘真會說笑,您是高高在上的娘娘,底下的人定是請不動您。既然娘娘願意體諒在下的苦心,勞煩娘娘跟我們走一趟。王爺對您有許多話想說,娘娘不要錯過。”二禹依舊在試探芷念對於浩淼的感情,他在用最尖銳的刀子戳開芷念的心,讓她疼得厲害再把她逐漸地剝離。浩淼是刀子,所以二禹說出來有關於浩淼的謊話就是刀子尖沾滿的鹽霜,澆得她整顆心麻木。
芷念淡淡地掃眼四周,漫不經心地追問:“既是接本宮去見王爺,請問本宮該如何去?”她沒有看到有合適她坐的東西,如此說他們的準備不夠充分。她勾起一抹閑適的笑意,陽光照耀顯得分外刺人眼睛。她已經到了這樣的關頭,不會再去懼怕無端的事,表現得從容些未為不可。
“娘娘不必擔心,上馬。”二禹不容分說地抱起芷念,他才不會像王爺一樣憐惜她懷有身孕。
芷念料想是這個結果,反而更颯颯地笑語:“將軍急了,敢情怪本宮不夠體諒將軍的苦心?”
“芷妃娘娘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巴,否則我不確定是否會把您扔下去。”二禹口吻裏的危險卻讓芷念越發大聲地笑出來,刺耳笑聲悠遠地傳響在胡楊林。她不害怕,怎麼他們倒是害怕起來。
二禹鄙夷地瞥眼芷念,他輕蔑地暗想:這個女人果然是瘋了,不然怎會發出駭人的笑聲。他皺皺眉頭,不過轉瞬他又輕笑了下。他有籌碼握在手裏,何必跟她計較那麼多,免得人說。
昏昏沉沉睡在軍帳裏的浩淼,強壓著頭暈目眩的感覺睜開眼睛。他聯想到昨晚發生的事情,不詳的感覺浮上他心頭。他牽過停在外麵的馬,急速地飛奔,他不允許有人傷害芷念。掠過他耳際的風吹得他清醒些,但太陽板突突的疼痛令他不適。他分不清前路在哪裏,隻清楚芷念等著他去救。他懊惱自己昨日沒發現他們異常,要是芷念出了狀況......他不敢往下想,隻得拚命往前追趕。他無所謂將來的結果怎樣,隻求現在能平安地帶回芷念。無數的念頭飛過,驚散。
涵馨每日煎熬地等待著前麵的消息,方鯉做的事情她略有耳聞,然而她逃不出去。她隻能每日囚禁在這華貴的九玨殿,鎖著心頭的包袱,終日不得開心。身上背負的使命,讓她不能做其他的選擇。她在走廊邊上徘徊在竺敏的書房門口,複雜的情緒愈發糾纏住她不明朗的心思。
“林涵馨!”竺敏挑眉,自書房的門口邁出。他凝視門口心煩意亂的涵馨,忽地萌生特殊的想法。若是讓他做個選擇,林涵馨未嚐不是他想要保護的人,既如此不如坦白心跡。
竺敏身著黑龍盤絲袍,陽光照射張揚傲人的煞氣。他轉動眼珠耍出流氓的小性子,故意綁高的頭發不期然地鬆散,披散而下倒是有幾分妖魔邪氣。他瞧涵馨轉過身,準備開口。
涵馨見此,馬上走遠。她盡管想要了解前麵的消息,可還得避免跟他扯上莫名的關係。
竺敏不虞地撇撇嘴,隻聽到他悶聲叫喊:“林涵馨,你把本王的頭發弄散了。你不過來乖乖把本王的頭發綁好!”他是存心找事,因為他不希望自己再錯過也許會成為的心上人。